满花姐是记分员,脑子也灵活,下乡前还干过出纳。
但他们一家是老支书家二房,不像大房在田里是一把好手,也没分到大哥的好活儿。
后来接了她卖山货的活儿,日子越过越红火。
老支书一家都支持满花和华子来羊城见见世面。
宁媛:"我们四个人汇合,又有陈大哥和阿欣姐关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羊城的街坊邻居和别处不一样,这边街坊邻居不少人都同姓。
其实更像是一个村宗族,团结一致。
当初英国人打羊城三元里,愣打不下,就是街坊们的本事。
荣昭南捏了一片梨子塞她嘴里:“小心驶得万年船,明天我让陈辰陪你走一趟。”
宁媛一愣,心里甜甜的,仰头亲了下他的唇角:“谢谢。”
但才要退开,却被人单手扣住了后脑勺。
荣昭南另外一只手顺势把水果刀插入放在碟子的半只梨,他细长的眼角微微一挑——
“就这样?宁老板,这价可不够我的人的卖身钱!”
宁媛眼角余光瞥着那只被刀子深深扎入梨核的梨,莫名其妙地颤了下。
她轻哼:“荣队卖自己人,倒是干脆,那荣队想要个什么价?”
荣昭南忽然低头轻吮住她的唇角,一点点勾开她的唇:“至少,也该这样。”
呼吸都变得渐渐紊乱又潮湿。
宁媛被堵住嘴儿,眼神有些迷。
只觉得他亲人的本事真是……一日千里。
她整个人都被他扣在怀里,仰着脑袋,亲得眼睛发晕,手就不自觉地扣住了他的领口。
一不小心就抓开了他的军装领口,露出漂亮的喉结来。
她伸手不自觉地摸了一下,就被男人忽然抓住她作怪的手。
荣昭南声音微喑地微笑:“啧……宁老板,别这么急,你在羊城好几天不是?但我一会还得去见你大哥。”
宁媛有点窘迫地红了脸,忙推开他:“我急什么,你刚才还跟我大哥在一块,谁知道你还要去见他!”
是他自己说准备好了,在羊城等她的,刚才也是他主动先亲她的。
倒像是她急色了。
荣昭南看着她欲盖弥彰的样子,笑容渐深:“我说的不是宁营长,而是宁家大少。”
宁媛一愣:“宁秉宇也来羊城了?”
荣昭南悠悠地问:“一路上跟欧明朗聊得怎么样,有听到什么宁家的消息?”
宁媛想了想:“欧明朗离开宁家的日子也有十几年了,但他说,前些天,他和宁秉宇一起工作,还是听了点消息。”
荣昭南指尖慢条斯理地地抹掉她唇角的雪梨汁液:“宁秉宇对他确实不错,也比较亲近。”
宁媛被他弄得有点心猿意马,眯了眯圆润的大眼,主动拿过剩下的半个雪梨切片。
“欧明朗说宁家二房的夫人给失踪的女儿起了一个玩具屋,日日吃饭都会给女儿摆碗筷。”
荣昭南笑了笑:“那说明,宁家至少有一个人是真的盼着女儿回来。”
宁媛眉心却拧了下:“不过,欧明朗说他无意间听到宁秉宇跟人电话里提到,他大伯宁正坤比他还急着找二房失踪的女儿。”
宁正坤现在是宁家掌权人,他急着找自己弟弟家失踪的孤女干嘛?
真打算让她捐血、捐骨髓?
荣昭南接受了兔子姑娘的投喂,顺势把她抱上自己膝盖——
“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家也就老爷子截瘫,其他人没什么需要血、需要器官的病。”
宁媛嘀咕着继续把梨子切片喂他:“那……难道是急着找女儿回来联姻,解救家族财务困境?”
荣昭南继续说:“我找人查了宁家在港府的经济状况,还是不错的,没听说出了什么问题要靠女儿联姻。”
宁媛听着,秀气的眉头拧了拧:“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荣昭南看着她:“你真想知道宁正坤为什么急着找你,不妨直接和他们认亲试试,毕竟宁家看起来还有人真心等着你。”
宁媛一顿,有些迟疑:“但是……”
“你一直迟疑和拖延认亲,是因为担心宁家水深,还是你根本不想认亲?”荣昭南忽然淡淡地打断她的话。
宁媛微微一僵,好一会,才苦笑了下:“荣昭南,你其实可以不必那么聪明。”
“为什么?”荣昭南看着怀里姑娘。
宁媛神色有些沉闷:“自从知道一直疼爱我、为我打算的外婆……可能都在骗我,我有时候常想……”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如果逃避认亲,那我就能一直有个念想——世上另一处,父母至亲都爱我、盼我。”
她也是第一次理解了——“逃避可耻,但有用”这句话的意思。
荣昭南接过她的话:“你是觉得认了亲,如果对方是正常父母还好,但……"
如果像宁锦云和宁竹留、白锦那种所谓看重不过心存利用,反而没了最后一点可以幻想的余地。
宁媛苦笑,靠在他肩膀上:“我嘴上说着,接受自己六亲缘薄,可心里却还是盼着自己有正常父母……是不是也挺可笑的?”
荣昭南轻轻地拍了拍她纤细的背脊,像安抚某种小动物:“你想认就认,不想认,也没人能强迫你。”
宁媛靠在他怀里好一会,却忽然说:“你和宁大少见面的话……能找个时间安排我和他见一面吗?”
荣昭南一顿,修长的眼睛看向她:“怎么改主意了?”
宁媛握紧掌心的翡翠辣椒,轻扯了下唇角——
“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好的、坏的,你会陪我一起面对,是不是,荣队?”
他揭破了她这点逃避的小心思,却反而让她有了直面认亲这件事的勇气。
荣昭南看着她,微微挑眉,指尖揉过她的唇:“好,我会给宁老板安排和宁秉宇见面的时间,利息照旧?”
宁媛轻咳一声,仰头主动又小心地亲上他:“荣队,办事不要总是那么功利。"
她还记着他一会要走,不好端着枪走。
荣昭南垂下的瑞凤眼,享受她软软的亲吻,慢条斯理地扣紧她的腰肢:"在商言商,宁老板欠我的正款,不也是要还的?"
心底却闪过些微的遗憾。
其实……卷毛兔子要不要这些未曾见过的亲人也无所谓。
他便是她法定唯一直系亲属。
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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