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当中拒绝,虽然言之有理,但也是忤逆圣意。
而衍岭皇也展现出了罕有的好脾气,闻言毫不动怒,温和的笑望着他。
“你说的没错,境界之差确实有失公允,可天下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喆儿飞升期的修为也是靠着他自己的努力才修行上去的,他的三皇子之位也是因此而得。朕将大皇子之位留给了你,对他和朕的其他皇儿来说也是不公平的。现在朕又想将你列为太子,对他们来说更是大大的不公。同样是不公,你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何况你又不是真的毫无还手之力。要想坐稳太子之位,你就要敢于面对这种不公,如此才能平天下人的心意,才能让其他人对你心服口服,你说对吗?”
“不对!”
李初一毫不犹豫的道。
“能还手跟能抗衡是两码事好吧?你说没有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这句话没错,可明知道会输我还去上,这不叫敢于面对,这叫傻!再说了,太子之位是你让我坐的,他们不服应该找你而不是找我,凭什么让我来背锅?平人心?拜托,小爷根本不在乎,平不平小爷都无所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这才是我的信条。明知会挨揍还死撑着往上凑就为了证明自己能行,这种傻事儿我才不干呢!”
“可是,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你避不开的,不是吗?”
衍岭皇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太子之位是朕想让你坐的,但你自己也很想坐上去,不是吗?”
衍岭皇的眼神李初一哪能看不明白,这老东西是在拿海无风威胁他!
攥着的双拳紧了又紧,他侧头看向宇文太浩,后者面无表情的耷拉下眼皮。心里怒骂几声,他又抬眼看向了沐方礼,这种时候也只有他的好外公能救他了。
沐方礼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见到李初一的眼神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抬眼瞧向了衍岭皇。
“皇帝,你想帮我外孙证明没有问题,可初一说的没错,明知会败还去做实乃不智,那可不是正名了,而是损名!”
不说“大皇子”而说“我外孙”,言语间的态度很不善,殿中诸人顿时心头一紧,纷纷看向了衍岭皇。
看着沐方礼,衍岭皇似乎早有准备,闻言丝毫不顿的轻轻摇头道:“天师此言差矣,胜败本就是常事,谁敢言自己一生都只胜不败?天师纵横一生,想必也不敢言此狂语吧?胜,固然好;可败,也未必不好!败与败之间是大有不同的,有小败、有大败,有惜败、有惨败,棋差一招和屁滚尿流完全是两回事,前者让人惋惜却不失敬仰,后者只会惹人耻笑。”
“放在今日来说,初一和喆儿之间是差距不小,相争的结果无疑是有败无胜,可是他的失败并不见得是坏事。以弱敌强,这本就是一件惹人侧目的事情,没有人相信他会胜。若是他能支持一段时间再败,而非一照面就土鸡瓦狗般的不堪一击,那他的失败不但不是一件坏事,反而还会成为一段佳话!以弱敌强尚且有还手之力,他日他功至飞升又会如何?今后谁敢说朕的大皇子不够太子的资格!”
衍岭皇的话掷地有声,殿内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其他人如何就不说了,风口浪尖的宇文玄喆脸色阵青阵红,眼底深处满是怒火。
衍岭皇说的太直白了,话里话外丝毫没有遮掩,就是要借此机会给李初一造势,而这块儿踏脚石则是他这个三皇子。
虽然没有名言,但衍岭皇的弦外之音他哪能听不出来?..
败有败的区别,这不正是暗中告诫他和其他参比的皇子皇女,等下出手时要拿捏分寸,不要让这位天上掉下来的“大皇兄”出糗吗?
浓浓的怒火憋在心底快要将他烤焦了,可他不敢发作。衍岭皇是天,他就是烧死了也不能露出丝毫端倪。
所以,他只能将这股怒火倾泻向了李初一,眼角的余光每次扫到那张胖脸,他的心里就一倍又一倍的淤积着怨意。
离他最近的宇文玄印和宇文妙都感觉到了什么,后者嘴唇微动想要劝上一劝,却被宇文玄印用眼神止住了,冲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暗暗一叹,宇文妙熄了心思。其实她出言相劝也没什么用,宇文玄喆的涵养功夫本就不如他俩,现在急牢牢的站了出来做那出头鸟,又被衍岭皇的话这么一激,他还能冷静下来才怪呢。
也就是这里是定天殿,换做外面,他估计早就动手了。碍着规矩不会杀人,但打李初一个半废铁定是跑不了的。
恰巧这时沐方礼开口,老头想了半天感觉还是不稳妥,皱着眉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不太好。依老夫之见不如这样,让所有渡劫期以上的全部压制修为,旗鼓相当的比试才显真本事,你以为如何?”
衍岭皇哑然失笑,略带无奈的道:“我的好天师,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啊。飞升期的也就罢了,连渡劫期的你也要他们压制修为,那不明摆着让初一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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