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艾格隆正在接见艾格妮丝的时候,特蕾莎按照他的指示,将投奔自己夫妇的诺德利恩公爵一行人安顿了下来。
说是安顿这一行人,但其实特蕾莎并没有多大的热情,她之前从未见过公爵本人,自然也谈不上交情,所以除了必要的客套话之外也无话可说;而对于公爵的女婿埃德加,因为之前那些事,她更是厌恶不已,若非现在形势使然,特雷维尔家族对他们夫妇有大用,她早就叫人把埃德加轰出去了。
这一行人当中,唯一让她有点好印象的也就是爱丽丝夫人了。之前她们在瑞士见面的时候,爱丽丝的才情和机智给特蕾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后来爱丽丝还帮助特蕾莎找到并且擒获了刺杀丈夫的刺客,在特蕾莎心中,这更加是大功一件。
对特蕾莎来说,眼下的爱丽丝,是唯一一个在法兰西境内她还可以当成“朋友”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在打发公爵和埃德加这对翁婿之后,特蕾莎特意把爱丽丝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以便充当自己的“顾问”。
但是这个朋友也并非十全十美,她有一个让特蕾莎意难平的“缺点”——她是艾格妮丝的姐姐。
平心而论,特蕾莎并不讨厌艾格妮丝,事实上心里还对她颇为钦佩,可是唯独她与自己丈夫不清不楚这一点上,让她心里感到难以接受。
尤其是刚才,两边一汇合,艾格妮丝居然都不掩饰一下,在刚刚见面的时候就强行求见艾格隆,更是让特蕾莎深感不满。
眼下,这两个人正单独相处,他们在谈什么?他们还会做些别的什么?
这些念头不住地在特蕾莎脑海中回荡,让她心绪不宁。
若是过去,她可以以妻子的身份强行干涉,可是她现在更加知道,眼下正是关键时刻,绝不是夫妇之间闹矛盾的时候,他们正走在一条危险的路上,一旦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不光害了自己夫妇也害了追随在身边的其他人们。
正因为了解到这一点,所以特蕾莎只能咽下了心中的不满,装作浑然无事地应对。
“爱丽丝夫人,我虽然从小就喜欢法兰西的文化,但说到底我对这个国家还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也是我第一次踏上这个国家的土地,以后可能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我请您到时候能够以诚实并且直接的态度,指点我应该怎样做好我的分内之事,另外也指正我的过失。”虽然特蕾莎话说得非常平易近人,但是爱丽丝却丝毫没有轻松下来。
这可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也有可能将在不久之后成为法兰西的皇后,绝不是自己可以轻易摆布的人。
公主殿下这么说,是她客气谦逊,要是自己当真了,真的把自己当成皇后陛下的老师,骄横自大目中无人,那不光不会得到任何好处,恐怕还会给自家惹上大祸。
只是,公主殿下能够把自己视作未来的顾问,这已经是自己此生能够得到的最好机会了。
她知道,只要特蕾莎公主成为了法兰西皇后陛下,以后就是帝国、宫廷当中最尊贵的女人,会有一大堆的贵族命妇围绕在她的身边,想方设法讨好她,为自己的家族谋取私利,而自己的娘家和特雷维尔家族,虽说是名门贵族,但是在其中也谈不上多么突出。
所以,抢先一步就非常重要了,就像是赛跑一样,自己得到了一个抢跑的“优势”,特蕾莎公主把自己当成了朋友和顾问,也不枉爱丽丝之前那么苦心讨好这对夫妇。
当然,抢跑只是确立了优势,但并不意味着从此以后就万事无忧,爱丽丝以前也接近过宫廷,她亲眼见证过那些得宠的廷臣骤然失宠,命运就此沉沦的事例。
正因为如此,她非但不会得意洋洋,而且还会以一以贯之的谨慎和恭敬,贡献自己的一切才能,来服务特蕾莎公主以及帝国的宫廷。
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夏露,她要靠自己的努力,为夏露找到最光辉的出路。
如果夏露得到了宫廷的欢心,那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忧虑的呢?
“陛下,您太谦虚了。我虽然和您来往不多,但是我早已经被您的风度和教养所折服。您从小蒙受的就是皇室的教育,学习如何统治一个国家,既有威仪又有智慧,您的所作所为又哪是我这种平庸女子所能够置喙的呢?”正因为有这样的打算,所以爱丽丝刻意把态度放得非常低,“我在您面前,如果说还有什么值得自夸的地方,那也不过是比您痴长几岁,并且在巴黎呆过一些时间,了解上流社会的些许内情罢了,您如果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东西,只管询问我就行了,我知无不答。能给您些许参考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至于说指点,那是万万谈不上的。”
爱丽丝这种近乎于谄媚的态度,逗得特蕾莎忍不住笑了出来。“哎呀,夫人,我这还没加冕呢,您这样毕恭毕敬,我可有点受不住。”
“您是我所效忠的对象,也必将是最受整个国家瞩目的人之一,我很感谢您赐予我留在您身边以供垂询的荣誉,但正因为我感激您,所以我更应该对您表示出应有的尊敬,因为以后会有许多双眼睛看着您,我若在您面前言笑无忌,那么旁人非但不会称赞您谦逊的美德,反而会在私下里您想象成不能驭下的庸人,”爱丽丝严肃地回答。“所以,陛下,请您允许我认真对待您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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