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和冉思娘在聚贤阁的小膳房内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到了半夜的时候,雪花已经将整个京师染成了一片雪白。
五脊六兽都掩映在了风雪之中,风一吹,便是一个个雪旋,在京师的街头回荡,万籁寂静。
“瑞雪兆丰年啊。”朱祁钰看着漫天的大雪,颇为欣慰的握着冉思娘的手,他喜欢雪,来到了大明之后,他就更喜欢雪了。
只要在过年前,下起了大雪,那就代表来年会有个好收成,不会有蝗灾,也不会有太过于严重的旱灾。
马上就要过年了,一直不下雪,让朱祁钰有些焦虑,直到今天,大雪忽降,让朱祁钰心头的一块石头为之一松。
其实已经有风力,说天不下雪,是皇帝不德,这一场大雪,把这些风力给熄灭了。
冉思娘靠在朱祁钰的怀里,双手忽然环住了朱祁钰的腰身,她轻声说道:“陛下,要了我吧。”
“叫夫君吧。”朱祁钰点头说道:“明日就让人三媒六聘,入宫来吧。”
“可是我事儿还没做完呢。”冉思娘有些犹豫。
朱祁钰靠在椅背上,无所谓的说道:“入了宫也能做啊,朕之前就跟你说过的,又不是让你入了宫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泰安宫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规矩。”
冉思娘的手指头在朱祁钰身上转,略微有些忐忑的说道:“可是…妾身怕朝中的风宪言官,又是喋喋不休。”
“他们敢!”朱祁钰坐直了身子,嗤之以鼻的说道:“泰安宫的事儿也敢管,想让脑袋换个地方,朕就让他们如愿。”
泰安宫的事儿,朱祁钰一个人说了算。
这是朱祁钰不住皇宫,住泰安宫换来的权力。
没有人可以向泰安宫掺沙子,也没有人可以打听皇帝到底吃的火锅还是米饭。
这是一道所有人都明白的底线,连石亨都一清二楚,河套、集宁所有的城池的东门,都叫泰安门。
王直当初请旨移宫,请陛下回皇宫,朱祁钰直接反问王直,就那么想知道皇帝吃几碗饭?
这已经是十足的诛心之语了。
这就是个信号,如果谁敢拿泰安宫的事儿搬到朝堂上说,那朱祁钰就会发动皇帝最不要脸的手段——诛心,甭管你有罪没罪,先杀了再说。
冉思娘认真的思考了许久,才笑着说道:“陛下威武。”
“还有更威武的呢。”朱祁钰将冉思娘横抱了起来,准备回泰安宫去。
冉思娘目若秋水,轻声说道:“妾身不信。”
“试试就知道了。”朱祁钰如同出征的将军一样。
冉思娘很快就知道了,陛下真的很威武。
战场的局势从一开始,就是一边倒,战无不胜的大明军几度攻伐,最终将敌人的作战意志完全击垮,取得了全面的军事胜利。
次日的清晨,朱祁钰已经用过了早膳,去了东西舍饭寺和养济院,冉思娘还没起床,实在是腰酸的起不来。
寺,在这里表示职能的意思,不是表示寺庙。
这是大明朝的赈济工作,是为了防止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惨剧发生,至少在京师这个首善之地,这样的事儿,不能发生。
大面积饿死和冻死百姓盈路,那老朱家的皇帝,真的要发飙了。
随着石景厂煤井司、燋炭司、钢铁司的不断发展,至少在官厂能辐射的区域,柴米油盐,柴字打头的生活能源问题,得到了一定的解决。
东西舍饭寺的饭菜说不上可口,但是填饱肚子完全没有问题,养济院的孩子们,今年过年会吃一顿肉馅的饺子。
朱祁钰视察完了养济院之后,就奔着城外的兵城而去,就是四武团营的驻地,四威团营也会在过年前回到京师重新驻防。
现在只有四勇团营还在贵州未回。
每日操阅军马,是皇帝的必修课,在大明这个年代,每日巡查京营,是保障拿好枪杆子的重要手段。
历史无不证明了,没有枪杆子,皇帝就只是个人形图章罢了。
唐朝的宦官连废九个皇帝,跟玩一样,就是因为当时宦官掌军权。
明太宗文皇帝,已经告诉了大明的后人,军权的掌握并不复杂,只要勤奋点,每天去军营看看,露露脸,就可以把军权牢牢的握在手里。
随后朱祁钰回到了讲武堂,主持了讲武堂、讲义堂,庶弁将和掌令官的第四期军官毕业典礼。
这批庶弁将和掌令官,因为朱祁钰去南下平叛,耽误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毕业。
最后朱祁钰前往了金山陵园,参加了夜不收英烈祠的落成,礼部的工作很快,并且一批夜不收的事迹被披露,夜不收的英勇、悍不畏死,在京师引发了轩然大波。
这股风波,蔓延到了直隶诸府、山西、靖安、山东等地。
再往南就很难蔓延了,并不是有些人在其中阻拦,只是百姓也不是很感兴趣,毕竟北衙太远了。
大明的南北矛盾,是历史遗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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