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刘吉对付左鼎和练纲一样,李贤的礼数挑不出半分的毛病,但是立刻就把他们逼到了墙角里。
“李巡抚,左御史他病了!”一个书吏匆匆的跑到了府衙里。
袁彬有些奇怪的问道:“这么巧?”
李贤笑着说道:“不是巧,我让他审讯吉安出身的进士和举人,让他去谈话。”
袁彬背后立刻就生了一层的冷汗,这个李贤真的好毒。
左鼎和练纲完全没想到,他们赴宴的那一刻起,就中了李贤的连环套。
这个连环套,就叫做杀人诛心。
李贤逼得两个人,必须要跟他站到一个战壕里。
左鼎弹劾的官员,自然右左鼎负责审讯,这很合理。
最擅长对付读书人的永远是读书人,就如同于谦用管子去潜移默化降低儒学的影响一样,李贤让左鼎去审讯他的同乡。
“你怎么了?”李贤笑呵呵的问道。
袁彬打了个哆嗦说道:“你太阴险了。”
“阴险吗?”李贤满是疑惑,他可是一点都没觉得阴险。
袁彬重重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去琉球国去了,在那边抓倭寇,也比待在李贤身边强,这指不定什么时候被卖掉了,还不知道。
李贤在摆动京师送来的摆钟,这个摆钟,到了南京城再组装起来,但是装好之后,走时一直不是很准确。
为此钟匠进行了多方面调试,才让它变得准确了一点,但是需要调整钟摆的长度,但是具体调节多少,还需要继续实验。
影响摆钟的不仅仅有当地的重力加速度,还有温度,这让钟匠忙里忙外还不得其法。
袁彬满是好奇的问道:“你们捣鼓这个有什么用?”
李宾言整天在松江府也倒腾这些。
李贤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验证一下心里的一些想法,天下,究竟是何等模样。”
李贤看着袁彬似懂非懂的神情笑着说道:“就像是我永远无法理解,你是怎么抓到喜宁、渠家三兄弟和赵明瑞的一样。”
“是你们的军事胜利,保证了我的行动,所以,文人的这些鬼蜮伎俩也只是鬼蜮伎俩罢了。”
“陛下说过,无论多么破的房子,你都得踹一脚才会彻底倒塌。”
李贤站直了身子说道:“我们需要一种不受温度影响,而且不用垂直于地面的钟表,否则这种表,需要钟表匠反复的调试。”
“这口摆钟,毫无作用。”
李贤的话里有些怨气。
袁彬拿出了自己腰间挂的燧发手铳,在手中转了一圈放在桌上说道:“李巡抚,火铳最开始的时候,是用竹竿作为枪膛,用烟花的火药,主要目的是为了吓退蒙古人的马匹。”
“最早的火铳不过是一个烟花罢了,但是现在,它是杀人利器了。”
李贤这才有点愕然,笑着说道:“是我心急了。”
他居然被一个军卒教训了发展的道理。
李贤思考了许久说道:“但是,我得想点办法,加速一下这个过程,比如我们的嫡皇叔襄王,就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解决思路。”
“利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准备用五万枚银币,悬赏一台走时精准钟表,无论他是沙漏,就是在两年内误差不超过一个小时辰就够了。”
袁彬呆滞的问道:“五万枚银币?这是不是太多了。”
李贤摇手说道:“不,不,不,它并不昂贵,我相信陛下,会很愿意付出这份酬劳,建立能够摆脱这种垂直于地面的表,我们需要它走时精准。”
“哪怕它仅仅是个思路。”
“因为李宾言想要去天边看看,就需要这种钟表。”
李宾言需要一台精确计时的时钟,以便去计算自己的经度,因为此时的李宾言已经坚信,自己的脚下是个球。
那么想要完成史无前例的壮举,这台钟表就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此时的李宾言正在松江府市舶司营建松江观象台,因为从京师送来了一大堆全新的浑仪、简仪、浑象仪、三辰公晷仪等天文仪器,这些仪器有利于李宾言的观星。
他的观星楼,终于变成了一个大型的观象台。
李宾言颓然的看着那台走时不精准的摆钟,只能叹息,转动着手中一个倾斜的球体。
这是一个有地轴的球,倾斜的球,但是球体之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线,这是经纬度。
自从收到了兀鲁伯的资料之后,他十分轻松的计算出了自己的维度,但是经度迟迟无法推算。
“其实我们可以依唐元法,随地测验出入地度数,地轮经纬,以定昼夜晨昏永短,以正交食有无多寡先后之数。”贝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这段话的意思是,依靠唐朝和元朝的做法,对于经度的确定可以用日食月事去具体勘验。
具体实施方法——各地要奏报月食时刻,细推详测,随差随改。
天文现象,是可以计算经度的重要手段。
李宾言却是摇头说道:“十八年的时间,太久了。”
日月每过十八年,就会在周天之上,回到相似的位置,每过十八年会发生四十三次日食,二十八次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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