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们汉人懂的怎么对付汉人,就按说的办!”也先情不自禁的鼓掌。
这招数,简直是杀人诛心的典范,哪怕是无法成功诱骗到于谦,那也没关系,只要埋下君臣相隙的种子,就足够了。
这是在提醒大明的新皇帝,于谦是个类似于文襄王高澄的权臣,说不定哪天,就会三拳锤在了朱祁钰的脸上。
“但是有一个问题。”也先停止了兴奋,有些疑惑的说道:“坊间流言,需要酝酿许久,才会传到宫里去,大明皇帝知道,心里起疑,又不知道多少日子了。”
“你说明日在德胜门外的土城里让群臣朝见,那怎么才能这么快的离间君臣呢?”
喜宁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半眯着眼说道:“这就是咱家的事了。”
“好,就听你一言!”也先笑得十分开心。
如果真的抓了于谦,那绝对不亏,如果抓不到于谦,也无伤大雅,左右不过是件小事罢了。
“咱家告退。”喜宁锤了锤胸口,离开了也先的大帐。
孛罗恶狠狠的啐了一口,他面色狰狞的说道:“若非此人有用,某定要亲手摘了他的脑袋,剖出他的心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心!”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瓦剌人自称蒙兀正朔,他们乃是蒙兀三部中的最大一部。
洪武二十一年,蓝玉北征捕鱼儿海,抓了天元帝的次子地保奴,天元帝带着长子和宰相几十骑卒逃走,随后,也速迭儿杀掉了天元帝,正式自立。
东西蒙兀开始了数十年的征程,但是瓦剌人从来没有绝对的自己不是蒙兀人,他们以黄金家族为荣,弑君者也速迭儿乃是阿里不哥嫡系,也就是忽必烈的弟弟。
大元在蒙哥被砸死在钓鱼城下之后,就分成了两大派系。
一大派系就是阿里不哥反对汉化的塞外蒙兀人,一派就是忽必烈一系,主张汉化。
而瓦剌人统一东蒙兀之战,就是在也先手中完成,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不是蒙兀大元的正朔。
即便是讨厌汉化的阿里不哥家族,也在潜移默化中修筑城池、种植田地、优待工匠和供养读书人,所以也先和孛罗并非大明口中,茹毛饮血的野蛮人。
他们也读书,对于喜宁这种乱臣贼子,哪怕是为他们效命的贰臣,也是一口一个唾沫,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这等小人,用完便弃就是了,何必与这等人较真呢?”也先又教训了一句孛罗,这种人何必废那么多口舌呢?那不是浪费表情吗?
喜宁回到了朱祁镇的身边,事无巨细的回禀也先召见的点点滴滴,他俯首说道:“皇上,郕王僭越称帝,臣以为,可借瓦剌大势施为,一来,可夺回大宝之位,二来,可正本清源,让天下之臣民知道谁才是正统。”
朱祁镇到了瓦剌军营之后,就很少说话,他猛地睁开了眼,凶光乍现,点头说道:“准。”
“臣领旨。”喜宁松了口气。
他是个太监,他只有也只能有一个主子,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做大大小小的事儿,没有朱祁镇的首肯,他哪里敢做?
说到底,他只是朱祁镇手中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也先对他态度较好,也是看在朱祁镇这个皇帝的面子上。
而也先给朱祁镇面子,是因为他的身后是一个强盛的大明朝。
“臣告退。”喜宁看着面色变得更加阴冷的朱祁镇,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赶紧推出了朱祁镇的军帐。
喜宁看着满天的月色,不由的有些怅然,满是感慨,出口成宪的大明皇帝,怎么就沦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土木堡惊变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这段时间大明有了新皇帝,大明也有力挽狂澜之重臣。
但是旧皇帝不愿意沦落为太上皇,他乃是嫡子,乃是正统,京城里的那个皇帝,是个僭主!
这样在敌营之内忐忑不安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呢?
他仰望着星空,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是什么?”他看到了一道道反射着月光的流光,从天边而来,在天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的落到了军帐之中。
有些熟悉。
轰,炸裂声陡然响起,随着轰鸣声之后,是漫天的大火,在军帐之间开始蔓延。
“敌袭!”喜宁惊呼了一声,立刻扑倒了朱祁镇的大帐之内,就要拉着朱祁镇逃离!
这是最好的机会,大明军夜袭大营,大营必然乱作一团,若是趁着这个机会,逃离敌营,那这样的日子就到头了!
“皇上,大明军来救皇上了,皇上快走,即便是我大明军士,没有打到这里,趁着瓦剌人没注意的时候,皇上混入汉儿军之中,汉儿军一哄而散,皇上也可趁机逃脱。”喜宁喜出望外,不停的脱着衣服。
他打扮成了瓦剌人的模样,就是在等待着瓦剌人的骚乱。
今夜就是最好的时候,只要朱祁镇穿上这件瓦剌人模样的衣服,混到汉儿军之中,朱祁镇也可以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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