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
口中念着,一向阴狠果决的圣莲教教主在此刻显得有些恍然。
她不能准确地明白诗中之意,但却逃不出简单几句诗所勾勒的柔美意境之中。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听到有男人为她作诗,还是称赞她的容貌。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是诗句之美让人神往,勾起了她曾经的回忆。
女人都有过在一群文人墨客之间享受着他们溢美之词的瞬间,那是生在古代长在古代的所有姑娘都有过的美好梦想。
只是眼前的女人早已经没有了那种奢望,也忘记了曾经的自己最单纯的想法。
而这一首诗成功勾起了她的回忆,触碰到了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诗真的很美,单薄的记忆里想不出又任何一首诗词能与之相提并论。
这应该是极具才华的才子才有了诗作吧?
教主恍惚间想着,扶了扶自己的脸颊,不可一世的女人在这首诗面前忽然有了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如果这首诗是形容女人的,她感觉自己的容貌不配。
她这一身冰冷配不上诗中柔美的意境。
渐渐的,那双阴冷诡异的眼睛多了一层亮晶晶的东西,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教主,你怎么了?”白宋作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迎上前去。
对方猛地一摆手,转过身,不让白宋看自己的脸。
“朕不想听这些奇怪的诗词,朕也听不懂!现在朕只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能重振圣莲教的声威,要顺应天意夺得天下,到底应该怎么做?”
白宋笑盈盈地绕了一圈,走到教主跟前。
对方不再闪躲,已经恢复了冷冷的眼神,但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眼角有了湿痕。
“教主,再此之前,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能不能让那个大巫把我体内的虫子给拿走?”
“想得美!你以为就几句话便可让朕对你放松警惕?”
“那……那您得告诉她,只要我真心实意帮圣莲教,任何时候,任何情况,她都不能用虫子控制我的身体,让我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
教主冷冷地看了一眼白宋:“说来说去,你还是担心这个。不过没关系,朕答应你,只要你为圣莲教办事,就不会用蛊虫影响你的身体。”
听到这句话,白宋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这才算是稍微心安了些。
“如今的圣教百废待兴,正如你所言,要杀了狗皇帝很简单,但要得到天下人的支持却很难。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看你如何治理这天下。”
“长久以来,圣莲教不走正道,靠着坑蒙拐骗凝聚起来的信任经不起任何考验。现在大唐大部分地区的百姓都已经知道了圣莲教的本质,所以想要得到民心,首先是要改变天下的看法。”
“如何改变?”
“很简单,行大义,做大事,真正为民着想,提民办事。”
“你是要朕行善?”
“不然呢?想要得天下,民心是根本?那新唐为何要跟圣莲教撇清关系?还不是不想失去民心。新唐太子把所有脏活累活都交给了圣莲教,到头来他手上干干净净。就比如新唐城附近的城镇,又有谁不是竭力笼络民心呢?以前,教主是新唐背后的黑手,现在教主要自立门户,当然不能跟以前一样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教主半眯着眼睛,多了几分防备:“小子,我是要学那些秃驴和尚,变着法子度化我,让我改邪归正?”
“天下哪有正邪之分?只有利益驱使!在我看来,教主也不是什么邪恶之人,当然也不是什么正义之人,我也一样,大家都是为了不同的利益而有了不同的行为。如今教主的身份发生了转变,行为自然是要发生转变。不能再想以前一样,用恐吓威胁的手段来震慑他人,相反,多行义举才是最符合教主利益的事情。”
“鬼话连篇,以为朕听不出你的本意?”
“教主……”白宋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被对方严肃打断。
“别说了,看在刚才那一首诗的份儿上,朕不跟你计较。朕就是不折不扣的恶人,要天下人都畏惧!”
“……”白宋陷入了沉默,感觉自己有些激进了,只能把突然冒出的想法压抑在了脑海中。
“圣莲教在成都一战损失惨重,朕需要重组圣莲教的力量,你又怎么看?”
白宋立即指着一边:“墨家!”
“巨鹿剑?”
“没错,传闻只要手持巨鹿剑之人,就是墨家巨子。墨家之中高手云集,掌握巨鹿剑,就能操纵墨家之人。”
“哈哈哈,小子,你想得太简单了,一柄剑而已,你真以为有了这柄剑,墨家就会听命于圣莲教吗?”
“墨家不会听命于圣莲教,但他们会听命于我。”
教主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若是教主信任,可以将巨鹿剑交给我。我与墨家本有渊源,只要我带走了巨鹿剑,而墨家又不知道我跟教主的关系,我就有信心号令墨家。以后虽然不能明着帮助圣教,但在暗中耳配合圣教行事,应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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