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断声碎,一石激起千层浪。
映月楼顶层客人和姑娘纷纷起身,尽皆惊恐而后退。
那醉汉吃痛,缩回了手,看着满手鲜血微微发颤,似是酒也醒了几分。
明月姑娘见状,不关心断弦,惊慌地喊了一声:“陆遥公子。”
又是一脸关切迎上,却被一边的老鸨一把拉住了。
这老鸨双目喷火,死盯着这被称作陆遥的人。
现在谈的可是上千两白银的生意,竟被这一颗老鼠屎给搅黄了?
老鸨怒骂一声:“来人,将这人乱棍打出去!”
“妈妈手下留情。”
明月姑娘情急求饶,却也不见任何作用,几个打手进来,左右架着陆遥快步下楼,看样子不会就这么放走了他,估计是要被拖到无人之处狠打一顿。
“妈妈……求求您,别打他了。”
明月哭着跪地,看得出这姑娘对那陆遥是有真情。
老鸨正在气头上,而明月现在求情更是犯了花场姑娘的大忌,哪儿能在客人面前跟别的男人求情?
老鸨心想这次是完蛋了,反手就给了明月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明月坐倒在地,嘴角都溢出血丝来了。
白宋看了这么一出,无意在此停留。
纵然没有那陆遥的一闹,白宋也觉得这位明月姑娘差强人意,准备再去别家看看。
见白宋起身,老鸨慌了,连连陪着好话想要挽留。
白宋去意已决,很快带着晴儿离开了映月楼。
老鸨在门口望着白宋二人的背影除了跺脚叹气也无别的办法可言。
在映月楼前的街上,晴儿小声说:“公子这么一走,那位明月姑娘怕是少不了一顿毒打了。”
“我又不是开善堂的,哪里管得了每一个人?”
“明月姑娘那样美人也不行?”
两人正说话,忽见街上人群散开,一个人如滚地葫芦一样被踢翻在地,众人唯恐招惹上,不约而同地留下了一片很大的空地。
白宋正看见地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不是那陆遥又是谁?!
白宋有些心惊,心说这陆遥才离开多久?一转眼的功夫居然被打得如此之惨?
还有便是映月楼的打手,未免也过于胆大包天了,光天化日,居然在大街上打人!
这里是长安,天子脚下,他们就没有想过王法吗?
正想着,错乱的马蹄声音从人群后方窜入。
几个人高马大的黝黑那字骑着骏马到了陆遥跟前,这几人根本不是映月楼的大手,看着几人脸上的怪异小辫,一眼就分辨出这都是突厥人。
这下人群散得更开,百姓都知道最近不能招惹突厥人,从皇上对突厥人的态度就知道,不管是谁,跟突厥人对着干,就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几个突厥人骑马出现,二话不说,提着马鞭就往陆遥的身上抽,一边抽还不忘一边狂笑:“哈哈哈,李唐的文人,听说你喜欢写诗骂突厥?现在老子就站在你面前,有种你就骂啊!”
陆遥被打得皮开肉绽,满身是血,连站都站不稳,哪有心思说话?
几个突厥人把陆遥围在中间,连续不断地抽打,光听声音都让人头皮发麻。
周围无数的大唐百姓,没有一个上前说话的,全都避而远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白宋看不下去了,往前走了一步,可没等白宋说话,身边一个陌生的小贩将白宋拉住,很是好心地提醒:“小子,可别去管闲事,这些突厥人可惹不起的,还有这人,都是他自找的。”
“自找的?什么意思?”
小贩轻轻叹了一声:“哎,这陆遥也算京城颇有名气的大才子,那一句‘映月楼上楼中楼,望江愁来愁不愁?’就出自他之手,但此人过于狂妄,口无遮拦,谁敢在公然之下议论朝廷给突厥人翻修芙蓉园?偏偏这陆遥就是敢,不仅是议论,还写了诗词来骂突厥人。这些突厥人连王孙公子都不放眼里,何况乎一民间的文人?”
白宋听了点点头,难怪明月姑娘对这人有些别的情愫。
晴儿看看白宋的表情,小声问:“公子,是要帮他吗?倒是不必公子出面,只需要传个口信。”
白宋还没回答,从映月楼中冲出一个姑娘,哭喊着到了人群之中:“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他了!”
楼里的明月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不顾一切扑到陆遥身上,用自己娇柔的身子给身下的男人挡了几鞭。
明月姑娘痛得惨叫,却是不肯退缩。
几个突厥人还要再打,为首的那个见到明月的曼妙身姿,眼神立刻一变,然后抬起手,示意停下。
突厥人停手了,中间的男女难得有了喘息之机。
陆遥浑浑噩噩,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身血污将明月抱住。
“你快走!”
“我不走!”
明月哭着摇头,在众人的目光下她张开双臂将陆遥护在身后,哭求着面前的突厥人:“求求你们,饶了陆公子吧……他是无心的,他以后再也不会作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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