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市、三河县要地震了!”水小满兴奋地说:“是官场地震!”
“官场地震,跟我有关系吗?”
“有关系,关系大着呢!正因为你,市县的官场马上要地震,你要深居简出,不要乱说话,别伤着自己。”
水小满说道:“不说了,我去洗澡了。”
洗澡二字,让江寒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燥热。
此时,江寒的眼前闪现出沈芸的身影和微笑。
也不知道沈芸现在哪里、正在干什么。
江寒找出了沈芸的号码,想给她发一条短信,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发过去问候一下,会不会让沈芸误解?
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的救命之恩?
算了,不发了。
水小满的父亲是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那就是正厅了。
从手机上搜了一下,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果然姓水,名叫:水长东。
江寒第一时间想到南唐后主李煜一句着名的词: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作为这种年纪的人,起这样文艺范的名字,非常少见。
可以判断,水长东的家族底蕴深厚。
一定是刘在田让水长东帮的忙。
水小满所讲的官场地震是什么?
一定是因为这场大洪水和泥石流!
省里对这次灾难的调查报告不认同,或者是对于市里对县、乡干部的处理不认同。
那当然,是认为高平市对于县、乡干部的处理太轻了。
这就对了!
这次调查,国土厅副厅长李士勇、省空勤救援队队长杨天增没有参与。
听黄承印说,杨天增在乱石岭上激动地表态:一定要为江寒请功。
最大的可能是,杨天增和李士勇看到了报告,认为没有提到江寒,从而对调查组产生了不满。
于是省领导就让重新调查,结果发现市县均未严格按照安全管理的制度规定来办事。
结果到底如何,就看今后几天了。
……
第二天,江寒起床,快捷酒店有早餐,在县城里已经算不错了。
吃完早餐,江寒早早到了政研室的大办公室。
王成喜、马明雨、巴伟三个人都还没过来,江寒就开始扫地、擦桌子,倒烟灰缸。
拿起开水瓶出去打水,发现其他科室的人都基本到齐了。
政研室因为要经常熬夜写材料,有的白天在办公室写不成,回家继续写,所以上班基本都不准时。
只要把稿子完成好,领导们也不说什么。
把办公室收拾完毕,政研室主任崔永军迈着四方步进来了。
“小江,还适应吧?”
江寒道:“崔主任好,还好,大家都挺热情的。”
“小江,是不是感到进政研室不满意?”
“我告诉你啊,你别看不起政研室写材料的,写材料的人不一定能当领导,但是当领导的必须会写材料。要是领导不会写材料,没有理论功底,他也当不大,当不长。”
“毛委员当年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但其实他是靠着两杆子,枪杆子和笔杆子。”
“在战争年代,靠着笔杆子写出了《论持久战》等等,影响太深远了,也从此奠定了领导地位。”
“他一生没有拿过枪杆子,却从来没有放下手中的笔杆子。”
“有好多年轻人一进机关单位,就想着到有钱有权的部门去,认为在这样的部门能吃吃喝喝,整天搞接待,迎来送往,岂不知这样会害了他们自己!”
“你工作之后到你有孩子之前,这是你提升素质的最佳时期。”
“这个时期,你的笔头子功夫没练好,以后补都没法补。”
“迎来送往当然也是一种本事,但这本事啥时候不能练?”
“写材料必须要守得住寂寞,板凳一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两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写东西必须能吃苦、有耐心。”
江寒连忙点头:“崔主任说得极是,我一定好好向大家学习,争取早日成为写材料的行家里手。”
江寒知道,崔永军讲的都是实话。
昨天崔永军还是不冷不热的,似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当时应该是正在思考哪个材料如何写。
现在看,这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有啥困难,就给我说。”
江寒当然有困难,在这个大办公室,连个桌椅都没有配,就只有一个破沙发,还是公用的。
这事太小,江寒都没法说出口,还是算了。
“对了,蔡松成都给我讲了,小江,很好,很不错!”
崔永军难得地露出了笑脸,又拍了拍江寒的肩膀出去了。
看来,把宿舍让给蔡松成一家的事已经传开了。
其实,江寒本来就不想住那间老旧闷热的宿舍,让给蔡松成只是顺水推舟之举。
崔永军走后,巴伟、马明雨和王成喜先后到了,王成喜打着哈欠,显然是昨天晚上熬了夜。
坐到办公桌前,王成喜从包里拿出一叠纸:
“昨天想他娘一夜,好几个标题都不满意!市委组织部要的经验材料,明天报不上就不让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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