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立再有意见的,在听到林立主动将玻璃厂送出来的时候,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玻璃虽然出现了几年,但数量一直不多,价格自然也居高不下。
朝臣们也都知道,林立能维持军队不向户部要军饷粮草,主要就是有玻璃的收入支撑着。
震惊之后,不由又都瞄了夏云泽一眼,高风亮节之后,就是帝王手段这四个字。
朝廷上安静了好一会,才传来稀稀落落佩服的声音,又忽然停下来,一时大殿忽然再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夏云泽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怎么,孙大人,李大人,你们户部和工部不愿意合作经营玻璃厂?”
户部尚书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拱手道:“林大将军此举,臣钦佩不已,岂敢推拒。”
工部尚书也忙道:“臣愿意,林大将军高风亮节,臣钦佩不已。”
群臣也一起附和。
待到朝堂上声音再一次消失,夏云泽才看向林立道:“林将军,玻璃厂是你一手创办,玻璃的秘方也是你独有。
这些年来,玻璃厂为你赚了不少银两,朕也知道,这些银两你几乎都贴补到了军队上。
这些年,只要你与你麾下士兵所在之处,户部就没给你拨过粮草。
你率领军队打下了草原、平定了鲜卑与拓跋部落、将斯拉夫人和突厥从草原赶出去,并占领了突厥、西海过,平叛了尉迟容的反叛、率领镇西军收服了西羌,如今,你人在京城,你的手下却在为我大夏收服西蜀。”
夏云泽停顿了下,视线从群臣面容一一扫过:“这些功绩,朕还没有奖赏,却又要了你的产业,朕心很是不安。”
林立微微躬身道:“臣曾亲眼见到陛下镇守边关,风餐露宿,与士兵同苦。
也曾见到陛下将自己的体己银子拿出来,给士兵们换取冬衣。
臣只是做了身为臣子该做的事情,臣想,在朝堂上的所有陛下的臣子,都会像臣这般想的,也都会像臣这般做的。”
林立前边的话,听着还让朝臣们频频点头。
毕竟,夏云泽登记不过数年,与之前在北部边关做镇北王的时间几乎相同。
那时候户部尚书还不是现在这位,而先皇也并不喜欢和心疼为大夏镇守边关的夏云泽。
当时送往北部边关的粮饷一直不足,众所周知。
但听到林立后边几句,朝臣们一下子都怔住了。
什么叫做“在朝堂上的所有陛下的臣子,都会像臣这般想的,也都会像臣这般做的”?
林立这是想要做什么?想要他们也像他一样把家产拿出来吗?
不等朝臣们有所反应,林立已经转向大臣们道:“各位大人,是不是这样?”
林立这句话,一下子就将朝臣们加了起来。
是不是这样?
是不是哪样?
难道要将林立的话拆开?说陛下是那样,他们没有像林立说的那样?
这话谁能说?谁又敢说?
一时,大殿上群臣安静如鸡,这次是真的目瞪口呆了。
夏云泽微微点头道:“朕知道诸位大人都是朕的肱骨之臣,都心系朕、心系朝廷、心系百姓,朕替百姓谢谢各位大人。”
说着从宝座上站起来,拱手就要作揖。
这下朝臣们全都反应过来,哪里敢受陛下的礼,呼啦啦全都跪下,口称“不敢”。
林立也随之跪下,知道身后跪下的朝臣们怕是要恨死了自己。
恨就恨,他不在意。
夏云泽提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林立眉头都没皱就答应了。
得罪不得罪群臣他并不在意。
秀娘在草原,小桃华在夏云泽身边,朝臣的手还伸不进皇宫里。
“平身。”
听到夏云泽的声音,大臣们呼啦啦又站起来。
夏云泽道:“既然这样,此事就由林大将军、孙尚书、李尚书三位共同协办。
林将军,玻璃厂的账目可在你手上?”
林立道:“回陛下,臣已经给云中玻璃总厂写信了,账目平日就是每月一结算的,一式三份,臣让他们将存档的那份带来。”
夏云泽点头,看向朝臣们道:“各位大人可还有意见?若无意见,就比照林将军的玻璃厂吧。退朝。”
夏云泽转身离开,朝臣们拜送,站起来时,一个个都沉下脸来。
林立这一次没有跟着夏云泽离开,而是独自站在大殿上,直面所有朝臣。
“镇西大将军,你这是何意?”最先发难的就是户部尚书孙大人。
林立也收起笑容:“孙大人,我林某体谅户部入不敷出,向来没有敢伸手向户部要一个铜板的军饷和粮草。
我林某在草原的军队自力更生,也以为大夏的军队都是这般,都要自食其力。
到了关西才知道,原来镇西军是有军饷和粮草的。
可也奇了怪了,我林某一接管了镇西军,这军饷也没有了,粮草也断了。
想来以前供给尉迟容的军饷和粮草,早就将咱大夏的国库掏空了。
我林某位列大将军,又是陛下亲封的忠义侯,忠义大将军,这忠义的事必须得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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