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的嘴角被弩弦划破了,伤口不大,但是看着瘆人。
江飞快速地在林立身上都捏了捏,确定林立只是吓到了,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另外几个少年也抬着两只狍子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地围着地上被翻过身的黑熊。
黑熊鼻子上的弩箭断裂,额头上的弩箭几乎都扎进了头颅里。
这支弩箭距离太近激发的,力道也猛,深深地扎进去。
黑熊扑过来的力道,又让弩箭更深入了一点,所以只些微挣扎了下就死掉了。
方煜几人围着黑熊的尸体,再看看瘫软着坐在地上的林立,都一阵后怕。
尤其是方煜,他内疚得都不敢上前。
他领了林立出来打猎,明知道林立体弱,又是个秀才,却将林立独自一个人扔在后边。
幸亏林立带着弩,幸亏林立的箭法还不差。
方煜转头看向林立,林立缓了缓,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扶着江飞要站起来。
方煜急忙跑过去,从另一头帮着架起来林立。
“林兄,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
林立缓过来了,力气也恢复了,知道安全了,也放下心。
“这不是没事嘛,没事,没事,我这胆子让大家见笑了。”
林立放心地自嘲着,说话时候抻到了嘴角的伤口,嘶了声。
“你这嘴角……”方煜急忙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我这里有金疮药,你上点。”
江飞接过药瓶,挑出点药,小心地撒在林立的嘴角。
“林兄,你这嘴角怎么伤的?”方煜很是不解。
林立指指弩箭,不敢大声说话,只含糊地道:“手里抓着弩箭,腾不出手,用嘴咬的弩弦。”
林立只这么说,就可想而知当时的凶险。
方煜深吸口气,拍拍胸膛:“林兄,幸亏你没有事,不然我……”
林立也锤了方煜胸膛下,他缓过来了,也就得意起来。
“这就是我的运气了,你们才猎杀了两只傻狍子,我却一个人就杀只黑熊,哈哈——哎!”
林立虚虚地捂着嘴角。
“你的弩箭也射中一只狍子呢,狍子也有你半只。”
跟着方煜的几个小伙子也凑过来道:“林兄,你怎么杀的熊瞎子?”
林立的腿不软了,力气也恢复了,看着倒在地上只额头和鼻子有伤口的黑熊更得意起来。
“你们跑得太快了,我跑不过你们,就想着歇歇等着你们的。
才走到这棵大树附近,忽然就觉得不对,天地间似乎刹那就安静下来,只有一道诡异的风,打着旋就吹过来……”
林立口才不错,又有意炫耀,只将黑熊出现之前的氛围先烘托起来。
接着就是一串心理活动,并夹杂着他警觉的动作,黑熊忽然的出现,刹那就顺着血迹与脚印发现了他。
所谓迅雷不及掩耳,他如何果断射出一支箭,如何在黑熊临近时临危不惧,手都没有抖地射出第二只弩箭。
如何依托着大树避开黑熊的扑击,如何毫不犹豫地用嘴拉开弩弦。
这一番过程被林立讲述得危险至极,听得人顺着黑熊经过的痕迹再看着黑熊的尸体。
再看着林立嘴角还渗人的伤口,无不咋舌。
“当时都来不及害怕,直到听到你们过来的声音,才一身冷汗,腿也软了,心也跳了。”
林立摸摸自己的前胸胳膊,“里衣都被冷汗湿透了。”
大家听着,纷纷过来拍林立肩膀下,“林秀才太厉害了,一个人就猎杀了这么大一只熊瞎子。”
“还只额头上有两处箭伤,这毛皮还都是完整的。”
“回头剥了皮硝制好了,蒙个椅子,坐起来可舒服。”
“做个熊皮大氅也够了,冬天雪地里再不会冷的。”
“林秀才你这场打猎,独自猎杀熊瞎子,足够吹嘘一辈子的了!”
“回头就说给茶楼的说书先生,便是风雪处林秀才大战熊瞎子!”
大家一人一句的,说得林立也骄傲起来。
熊瞎子已经成年,即便饿瘦了点,也有个三四百斤,两三个小伙子根本抬不动。
有伶俐的小厮先跑下山去牵马,又有小厮捡了干柴树枝,就地点了火堆。
大家围着火堆或坐或站,林立又看了死掉的狍子。
方煜眉飞色舞地讲着他们是如何追着狍子,狍子如何因为受伤体力不支倒下的。
“大家伙的箭都没有射空,就这狍子太能跑了,直接就跑过个山头。
还是听到身后有黑熊吼叫,才和江哥急急忙忙地先跑回来。”
方煜又是上上下下打量着林立,“你要是出了事,我大哥能把我打死。”
林立失笑道:“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我大哥不把我打死,我也要内疚死,幸好林兄你厉害。”
方煜坐到林立身前,“林兄,不,哥,你这熊瞎子卖我吧,我就要熊皮和两只前爪。
我娘有风湿寒症,熊掌前掌味道好,也对我娘的症状。
熊皮我想给我爹做个大氅。哥,价钱你随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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