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新婚蜜月中。
头一天才圆房,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
林立以强大的意志力,才完成了五十个大字。
“秀娘,不要练了。”林立抽走秀娘的笔,“我教你乘法口诀。”
说是教乘法口诀,教着教着,就坐在了床上,就忘记了背诵到哪一句了。
背诵口诀的声音也变成了急促的呼吸,浅浅的嘤咛。
没有爹娘在隔壁,没有大哥大嫂在一个院,简直太自由太好了。
林立甚至都有些后悔,答应秀娘让大舅哥来。
不行,坚决不能让大舅哥住在院子里,就在厂房那边给大舅哥也搭个能住人的屋子,晚上也有人看着厂房。
秀娘累得睁不开眼睛了,林立却还舍不得睡下,一遍遍地用唇描绘着秀娘的眉眼。
他要爱死秀娘了。
那么容易害羞容易脸红的秀娘,在他的怀里却那么柔顺,予取予求。
秀娘真是老天送给他的宝贝。
第二天,村口就热闹起来。
林立雇了六个人,但是前来帮忙搭棚子和打泥坯的足足来了二十多个。
都说不要工钱不用管饭,他们之前都白吃了林立打的狼肉,正好来帮个忙。
林立大米白面是供不上的,但哪里能让来帮忙的人饿着肚子。
秀娘牵着牛去磨豆子,回来就请了隔壁王婶子帮忙,高粱米足足煮了三大锅。
熬了豆浆点了豆腐,到中午又做了两大锅的白菜炖豆腐,足足放了一条的肉。
大家伙推辞不过,每人都吃了一大碗的高粱米饭和一大碗的菜肉,下午的干劲就更足了。
没有来帮忙的人瞧着就有些后悔,待听说林立还雇佣了几个人上工,每天五文钱的工钱,都羡慕极了。
待听说还要收购高粱秸秆,立刻就又都高兴起来。
高粱秸秆往年都是要在地里烧掉的,今年竟然能换钱了,这可是大事。
张木匠提供了几根木料,不够就直接上山去砍。除了规划房间和棚子的位置,院子的大小,就几乎没有用林立再动过一个手指头。
林立才要搬树枝,马上就有人抢过:“哎呀林秀才,这粗活你怎么能动手呢。”
林立才要打泥坯,马上就被人拦住:“哎呀林秀才,这脏乎乎的你快站一边。”
林立要帮着扎篱笆围墙,也立刻被人请到了一遍:“哎呀林秀才,你这手可金贵着呢,要写字的,可不敢伤了。”
村长也踱着步来了,招呼着林立:“林秀才你就在一边看着,谁干不好你就骂几句,不用客气。”
林立哭笑不得,只好站在一边,仿佛是个监工。
也根本不用监工。
天擦黑之前,几个棚子已经都搭好了,连棚顶需要的草也都晾晒出来捆扎上了。
林立要算工钱,大家伙竟然没有好意思拿的,一哄而散。
幸好林立还都记得谁帮工了,少不得一一送到家里去。
比计划里多花了不少工钱,但也比计划的棚子建造得要好的多。
秀娘中午煮了饭,就急匆匆地往娘家去了,赶在天黑之前,和大哥李长安一起回来,还背了满满一筐的大豆回来。
让林立又是心疼,又是感激。
等到林立一一送了工钱回来的时候,秀娘已经煮好了饭。
给林立是单独煮的白米饭,炒了青菜鸡蛋,她和大哥却是高粱米,一锅炖菜。
林立从病好之后,第一次经历了吃独食,差一点目瞪口呆。
他才明白过来他在秀娘心目中的地位。
人心都是肉长的,秀娘心疼他,他又何尝不心疼秀娘呢。
还有背着一筐大豆翻过两座山的大舅哥。
一碗大米饭他分作了三份,李长安却说什么也不肯吃。
这个淳朴的汉子因为能吃饱饭就已经满足了,因为能上工能赚几文钱就万分感激了。
林立没有勉强,只是将那一份都分给了秀娘。
晚上,林立给秀娘报账。
“今天来帮工的一共有二十人,我都给了工钱,还有今天支出的高粱米,豆腐,也都要记在账上。这些都要算在成本里边的。”
就又给秀娘解释什么叫做成本。
“大哥背过来的豆子,回头你秤了,折成铜钱。虽然是一家人,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请大哥来上工,怎么还能要大哥自己背着口粮呢。”
秀娘小声地说:“娘听说你要雇人,担心咱家高粱不够吃。”
林立弹了下秀娘的脑袋:“咱家高粱够不够吃,你还不知道吗?”
“就是不够吃么。今天就吃掉了那么多。”秀娘偏着头躲开。
“过几天就赚银子了,就可以再买粮的。来,你记着账,让我瞧瞧。”
宣纸是要用银子买的,秀娘也不舍得直接写上,就也用毛笔蘸着清水,在桌面上画上表格,往里填数字。
今天林立教她认识的字是人工和高粱,再加上几文钱的文字,秀娘先都认熟了,再一笔一划地描着。
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地专心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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