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遇到过许多特别的对手,但不得不承认你……大概是最特别的一个。”
长湖镇军营司令部内,端着杯热咖啡的法比安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一边享用着自己下午茶,同时满脸困惑的打量着眼前这位自称是“长湖镇民兵团长”的先生。
他穿着身棕色风衣外套和一顶略大了些的三角帽,姿态卑微的蜷缩在一张和他相比略显“迷你”的椅子上,帽檐下的脸上写满了讨好的神色。
总的来说,像街边小贩多过殖民地的民兵指挥官。
不过对前近卫军军官而言这一点并不奇怪,在他脑海里那个庞大的“身份信息库”当中,人不可貌相是最基本的常识。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穷到交不起房租的三流小说家,会是引爆克洛维城骚乱的罪魁祸首;而某个疑似从犯,住平价公寓的年轻军官,竟然是自己未来的上司?
但无论如何,现实都是要讲点儿道理和逻辑的:如果一个动物它长得像鸽子,叫声听起来像鸽子,动作完全是鸽子的动作,生理结构也符合鸽子的构造……
嗯,那它就是个鸽子。
所以当这个鸽子突然告诉你它其实是个律师,有四分之一贵族血统,对国际政治和蒸汽面粉机都有很深的了解,精通社会学和金融,有五个学位证书…这就不免令人感到困惑了。
法比安现在就处于这么一个状态。
因为负责的是佯攻,最初法比安其实并不急于前进,加上还要带着上千热情洋溢,但对战争毫无概念的守信者战士,行军过程堪比大型郊游——除了能保证不迷路和不掉队,其余什么也保证不了。
考虑到根本没指望这支部队投入战斗,而且准备的很匆忙,于是在终于穿过白鲸港和长湖镇的边境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
那就是这支部队它…断粮了。
当然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哪怕毫无准备,各个部队还是按照标准的出勤制度,每个连队携带了七天分量的补给,足以应对一场短期战斗…所以真正“弹尽粮绝”的是那一千多热情洋溢的守信者们。
更惨的是当法比安发现问题的时候,这帮人已经饿一天了;他们完全没意识到数千人徒步从白鲸港到长湖镇需要的时间,比几个人坐个驴车要慢很多,没过边境就吃光了自己携带的干粮,空腹行军了大半天。
这个结果就很尴尬了:如果把风暴师的补给分一半给他们,剩下的够不够回程时的量不说,但肯定会引起士兵们的不满。
但要是不给,这支“佯攻大军”很可能立刻就要溃散大半,用不着见到敌人就可以直接宣布计划失败…等于卖了正准备“奇袭”长湖镇的总司令安森·巴赫。
就在法比安纠结于到底是赌一把强攻城郊要塞,为风暴师主力军吸引敌人火力;还是强制分配补给的时候,一个自称是“长湖镇民兵代表”的家伙找上门来了。
对方表示自己手头掌握着一大批补给品,可以立刻解除风暴师的燃眉之急;代价是法比安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价钱,同时战后如果白鲸港胜利,要确保一批长湖镇权贵和民兵军官的生命安全。
虽然不知道这种“军事机密”是怎么泄露的,但为了计划一切顺利,法比安也只得答应。
于是当天下午,他的军营就接受了足以供应全军四到五天的补给,每个补给箱上都贴着“长湖镇民兵物资”的封条。
这还没完,那位代表在发现法比安的军队只有一半全副武装,剩下的一半(守信者们)只有制服和步枪之后,又询问法比安要不要再增添一点儿军备?
法比安谨慎的询问了对方能搞来什么军备,代表非常直接的给了他一份价目表,从步枪发射药到步兵炮统统应有尽有…当然价格不菲,但接受欠条和赊账。
第二天清晨,全副武装的“风暴师主力”多了一千条步枪,两万发子弹,五百发炮弹和三门崭新的帝国八磅步兵炮,油光锃亮的炮管上还能看到出厂时刻的铭文。
到此为止,事情还在法比安的理解范围内——每个势力内都有不同的声音,出现想要和敌人妥协的“温和派”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但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让常人难以理解了。
两千多人的军队,而且有骑兵有大炮和一群“武装狂信徒”,越过边境进入长湖镇领地当然不可能不被发现;这种时候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对方能在武力威慑下提供补给,向导和可供休整的宿营,实在不行双方都假装看不见彼此也可以。
但根本不用威慑,主动提供行军途中一应必须,热情地仿佛在招待贵客的“被侵略者”,法比安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份“意外”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整个“佯攻大军”从上到下,都误以为他们不是在侵略,而是真的是来“解放”长湖镇民众的。尤其那帮狂信徒们,似乎真的把长湖镇当成了一家人。
诡异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们抵达军营要塞,那位“长湖镇民兵代表”再次露面,表示愿意将军营“转让”给风暴师,演一场“风暴师突袭军营,长湖镇军队力战不敌”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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