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台摧毁,确认命中目标!”
随着传令官略带激动的话语响起,一股喜悦的氛围开始笼罩在炮垒阵地之中;不少士兵们都忍不住站起身来,用难以掩饰的激动表情望着要塞城墙上冲天的火光。
始终紧绷着心弦的路德维希,此刻也忍不住嘴角上挑的冲动,紧握着佩刀的右手关节微微泛白。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只是无意中略微将炮口位置稍微往上抬了些,居然真的一炮命中雷鸣堡的主炮台。
就算今晚的攻城战最后以失败告终,作为要塞的雷鸣堡也已经失去了她最大的威胁手段,再也无法组织起和之前同样规模的炮击;
所有的防御工事,都将在今晚的混战中被付之一炬,仓促间修建的阵地,根本不可能挡得住数倍军队的围攻;
唯一还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就只剩下他们的精锐骑兵和骑士军官团;但这些策马驰骋的战士,在以混战和线列对峙为主的攻城战中除了拖延时间。又能发挥出多少力量?
此刻,胜负已分!
“肃静!”
强忍着内心的喜悦,面色冷峻的路德维希打断了士兵们的欢呼声:“只是碰巧打掉了敌人的一座炮台而已,战斗还在继续,远不到决定胜负的时候。”
“要保持眼下的势头,继续炮击雷鸣堡的城墙对其压制,为进攻的军队提供掩护;提高臼炮射角,尝试轰击主堡!”
“是——!!!!”
士兵们齐声答道。
微微颔首的路德维希,侧目瞥向身后激动到面颊涨红的传令官:
“有掷弹兵团的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
立刻回过神来的传令官,紧张的看向准将:“我已经将所有的骑兵派出去了,一旦掷弹兵团原路返回,马上就会有人前去接应,并让附近的骑兵通报。”
路德维希没有说什么,低头看向右手的怀表,表盘上的时间是两点三十分。
再有四十分钟,不论掷弹兵团是否能赶到,自己都必须下令发动总攻。
在没有最信任的掷弹兵团帮助下,自己真的能靠着素质和经验都十分低下的新兵们,赢得胜利吗?
下一刻,不再犹豫的路德维希扬起目光,厉声道:
“传令,留下一小队骑兵负责接应,其余人全部撤回阵地,做总攻前最后的……”
“轰————!!!!”
剧烈的爆炸声,毫无征兆的响起。
被打断的路德维希还来不及惊讶,近乎本能的将视线转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暴雨中被烟尘覆盖的要塞炮台上,冲天的火光再一次点亮了黑夜。
“这,这到底是……”
呆愣的路德维希将目光转向身侧,但炮垒阵地内的士兵们也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怔在原地的弹药手更是长大了嘴巴,连脚掌被掉落的炮弹砸中也浑然不觉。
还没等所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被熊熊烈焰所覆盖的城墙上,再一次响起雷鸣般的爆炸声!
“轰——!!!!”
又是一道火光,在硝烟中直冲天际。
头皮发麻的安森死死趴在地上,双眼紧闭,脑海中不停闪烁着周围的画面。
靠在城墙边缘的卡尔拼命的用断裂的旗杆支撑着身体,声嘶力竭的朝周围呼喊着什么;
惊恐万状的莉莎抱着她的步枪,躲在一具已经被爆炸烤焦的尸体下,蜷缩着的娇小身躯不停地瑟瑟发抖;
剧烈的震动和轰鸣中,一个又一个士兵摔倒在地,然后被爆炸卷起的气浪中惨叫着从城墙上坠落,狠狠砸落在遍地狼藉的废墟,和满是木刺的壕沟之中。
但对面炮台中的爆炸却仍未停歇,一次震动连着一次震动,一道火光接着一道火光,接二连三的在烟尘弥漫的暴雨中闪烁不止。
冲向天际的碎石瓦砾,还有被炸得焦黑的残碎肢体,军用辎重…如同雨点般从天空散落,零零散散的落在还在剧烈摇晃的城墙上。
安森死死咬着牙关,感觉自己倒霉到了极点。
路德维希会对要塞城墙施行压制射击,这一点稍微有些超出安森的预料;按照两人在战前的部署,炮垒阵地应该在半个小时前就该停火了。
不过考虑到这位总主教的亲儿子是炮兵出身,在没有看到胜利希望的前提下,会过分依赖炮火支援也不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围攻阵地上的任何一门火炮和任何一枚爆破弹,都绝对没有这种级别的威力。
于是问题来了——路德维希刚刚那一炮,到底打中了什么东西?!
“呃…大、大概是炮台上堆放的炮弹和发射药吧?”
炮垒阵地内,惊魂未定的传令官望着远处城墙上的滚滚浓烟,忍不住咽了咽唾沫:“雷鸣堡毕竟只是境内兵站而不是边境堡垒,设计之处就没有考虑过会遭到大规模的围攻,所以城墙上的通道为了节省空间,也就设计的十分狭窄。”
“可能帝国守军也发现了这一点,为了遭到进攻的时候,能让火炮不需要担心炮弹匮乏的快速反击,于是就在炮台内囤放了大量的炮弹和发射药,所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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