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敬的总主教,克洛维大教堂的守护者,路德·弗朗茨阁下:
事实证明,伊瑟尔精灵战争完全和我们最开始预料的截然不同,现如今的安森·巴赫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他了;每次当我觉得他的计划离谱又疯狂的时候,事实总是证明这位中将——或者说执政——阁下冷静到令人感到可怕。
所以…您是对的,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结束这场瀚土,克洛维与伊瑟尔精灵之间纠缠几十年的恩怨了。
无需我告诉你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发生了怎样神奇的事,因为总主教阁下您很快就能收到有关这场战争的全部战报;我只能再次感叹您的先见之明;如果当初让安森·巴赫成为了我们的敌人,那将是十分不妙的事。
幸好,当初我们做了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
事情发生的是如此之快又复杂到了极点,以至于让我失去了使用简洁语言表达的能力;硬要说的话大概只能告诉您一点——未来三十年,伊瑟尔精灵都将不再是克洛维的麻烦了。
这是安森·巴赫本人的原话。
最后向您致以真挚的问候,愿秩序之环的光辉永远照耀,祝福克洛维这片土地,无论它变化成了什么模样。
您那不值一提的,平凡的家朋友。”
…………………………
五月十二日,就在阿列克谢的消息抵达的第二天,摇摇欲坠的断崖要塞立刻陷入一片血火之中。
尖锐的呼啸,沉重的轰鸣,一遍遍的回荡在堡垒周边回荡;接连成片的弹幕不断从多个方向肆意蹂躏着精灵守军的阵地,漆黑浓烈的烟柱道道腾空而起,碎石瓦砾像雨点似的从天空中砸落而下。
经过几天的鏖战,断崖要塞周边阵地已经完全被摧毁,城墙上出现多处缺口,三座堡垒中的两座已经被基本摧毁,只剩下北翼堡垒依然完好,在瀚土—克洛维联军轮番进攻下依旧没有沦陷,苦苦支撑。
但这并非是因为北翼堡垒更加坚固,士兵们输死抵抗才能傲然屹立,而纯粹是联军这边促成的结果:为了避免敌人狗急跳墙,安森始终将进攻维持在某个较为稳定的“度”上,始终以稳妥为主,绝不过分刺激对面。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完全是游兵散勇的伊瑟尔精灵军队被单方面挨打,以至于失去了三分之二的要塞,一万多士兵半数以上被俘的被俘,投降的头像,阵亡的阵亡。
伴随着外面似乎永不停歇的轰鸣,蜷缩在堡垒最底层,也最安全的地下室内的伊瑟尔精灵贵族和军官们面对面坐成一圈,感受着周围永不停歇的震动,从头顶天花板筛筛落下的灰尘砂砾,一个个充分展现了什么叫山穷水尽,什么叫如丧考妣。
本以为靠着手头一万多人的军队和固若金汤的要塞,就算挡不住克洛维和瀚土人的大军,讨价还价一番总归还是有机会的;结果现实却残酷的狠狠抽他们的耳光,亲眼见识到了双方巨大的差距。
别说克洛维人,现在的伊瑟尔已经连瀚土人都不是对手。
不知过去了多久,炮声逐渐终止,精灵贵族和军官们却没有终于松口气,脸色反而更艰难看——炮声停止,就说明敌人就要正式开始攻城了!
坟墓般的死寂中,一道身影突然站起身,低垂着头,边叹息边朝地下室出口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干什么?”
“还能是什么?”精灵贵族停下脚步,苦笑着扭头看向在座的同伴:“缴械,向克洛维人投降,恳求他们饶过我的部下和家族。”
“你疯了?!”
半精灵军官猛地失声道:“他们会杀了你的,还有你的部下;那个克洛维屠夫已经说了,他不会再留任何一个活口!”
周围其他军官和精灵贵族们也是同样的表情,如果投降就能解决问题,他们根本不可能支撑到现在,早就四分五裂去抢投降的名额了;但安森·巴赫那边可是真的“信守承诺”,说不接受投降就不接受;除了被生擒和俘虏的,所有主动头像的无论军官士兵,通通都是当着守军的面被乱枪打死,不留活口。
“是,你说的没错,可那又怎样?”精灵贵族笑容惨淡:“难道你们还觉得断崖要塞能撑过今天吗?与其就这么被消灭,还不如去撞撞运气。”
“我是个纯血的精灵贵族,身体里流淌着玛缇亚斯家族的血脉,克洛维人是不会放过我的;倒是在座的其他诸位,你们倒是可以碰碰运气看能否成功被对面俘虏——对待半精灵和人类,对面的态度总归还是要和善些的。”
这同样也是过去几天经验的总结:如果被俘虏的官兵是人类,瀚土人就会把他们要回去;如果是半精灵,克洛维人也会规规矩矩给予最起码的,俘虏应有的待遇。
只有纯粹的伊瑟尔精灵,几乎百分百会被乱枪打死,哪怕被俘虏了也是如此。
虽然傻子也能看出这是对面用来分化瓦解他们的手段,可终究形势比人强,断崖要塞的精灵守军也只能咬牙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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