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开火!开火!”
北城墙阵地,艾登骑士声嘶力竭的嚎叫着,右手像癫痫了一样挥舞着军刀,指挥墙垛和街垒后的士兵们不间断的打出一轮轮齐射,试图挡住风暴团的正面冲锋。
并不算宽敞的城门阵地上,金红色的枪焰不断发出雷鸣般的怒吼;从硝烟中涌出的整排整排的铅弹充满了压迫感,一遍一遍“清扫”着满是弹坑瓦砾,废墟似的街道。
面对坚固的街垒,扔下了十几具尸体的风暴团立刻停止了正面强攻,转而开始在周围街道寻找掩体。
而成功“击退”克洛维人进攻的艾登骑士也并没有开心太久…仅仅几分钟后,对面的风暴团就开始还击了。
密集的枪焰和浓烈的硝烟,即便在被雨夜笼罩下的街道中也清晰可见;伴随着清脆的枪栓和扳机声,惨叫声在两边此起彼伏的响起;被直径十毫米铅弹击穿颅骨、躯干和手臂的士兵无助的哀嚎声,很快就被雨声和枪声所淹没。
但面色苍白的艾登骑士很快就察觉到,自己这边的惨叫声明显更多!
不仅仅是艾登军团倾巢而出,在仅有大半个团兵力防线面前,风暴团具有压倒性的兵力优势,更因为整个步兵团全部列装了利奥波德步枪,少数精锐散兵和警卫连更是装备着进口博尔尼…射速最低也有一分钟四发,是普通前装步的两倍。
在对射阶段单兵火力是对面的两倍,就意味着绝对的火力压制!
于是艾登骑士就惊恐的看到在对面风暴团近乎疯狂的火力面前,身边的士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减员,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该死的,炮兵还没有就位吗?!”惊恐的艾登骑士嚎叫着:
“对面该死的克洛维人都快冲到我们脸上了!炮火支援,炮火支援在哪儿?!”
“别嚎了,省省力气吧!”旁边满脸尘土的掌旗官开口打断道,将铁拳战旗插在脚边的泥土里,操起地上尸体手中的步枪瞄准射击:
“早就没什么炮火支援了——之前进攻仓库据点的那轮齐射就是最后的储备,弹药箱里已经连铅渣滓都不剩了。”
“可我们还有足够的发射药!”
艾登骑士有些歇斯底里的反驳道:“把火炮拉过来,装满砂子和铅弹,一样可以当成霰弹炮!”
“对,前提是你能说服公爵。”掌旗官不看好的摇摇头:
“那几门可都是从帝国高价进口的优质火炮,公爵怎么可能舍得往里面填砂子?更何况……”
低头躲过一枚擦头皮的铅弹,鬓角流血的掌旗官突然压低嗓音道:“更何况你觉得对面这群克洛维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嗯?你是说……”瞪大眼睛的艾登骑士,倒吸一口冷气:
“可是…不会吧?我们可是有一万多人,而且还抢占了先手…对面的克洛维人就算再怎么能打,也不可能这么一会儿就……”
“鹰角城的伊瑟尔精灵也是这么想的,可他们也就撑了不到一天,被克洛维人杀了个精光!”掌旗官面色阴沉,眼神中夹杂着几分恐惧:
“总之不管前线怎么样,我们这边可撑不了太久了,照这么打下去最多就再撑住十几分钟,绝对等不及援军了;所以还是多想想待会儿该怎么逃……”
“砰!”
话音戛然而止的瞬间,冰冷的铅弹贯穿了他的眉心,满脸是血的掌旗官身体微微颤抖着,逐渐失去力量的双手让步枪掉在了地上,紧接着身体也栽在了满是雨水的泥泞中。
猩红的血水在他头颅下方蔓延,在雨水的浸泡中肆意流淌。
脸色惨白的艾登骑士浑身一震,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必须想办法怎么在风暴团撕开防线前撤退,而且还不用在事后被公爵问责。
但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貌似不需要考虑这些了。
当他本能向对面望去的瞬间,敏锐的视觉突然捕捉到从夜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弧线的,正在“吱吱”冒烟的黑色柱状物……
霎时间,浑身一激的艾登骑士果断朝地面扑倒,死死趴在泥泞中的同时抱住掌旗官的尸体挡在身上,往日浑厚的嗓音却发出了连女性也无法媲美的尖叫:
“隐蔽!手——榴——弹——!”
“轰——!!!!”
话音落下的刹那,夜空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爆炸迸裂的金红色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晚,夹杂着单片和砂砾的热浪在北城墙阵地内肆意横扫,蹂躏着爆破范围内一切生灵。
尽管有街垒掩护,并且士兵们也基本上第一时间躲进了掩体里;但还是有些倒霉蛋在一轮爆炸中被破片撕碎,或是被气浪震晕,在剧烈耳鸣造成的恍惚和失衡中陷入昏迷。
但侥幸撑过这一轮爆炸的艾登骑士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因为伴随着爆炸过后阵地上还泛起了滚滚浓烟,封锁了整个北城墙阵地的视野。
他们在手榴弹里还掺了烟雾弹?!
刺耳的军号和冲锋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如黑暗中的狂潮,向他们奔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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