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紧的神经突然断掉。
夏小梨浑身脱力,双腿一软,在跪倒之前被刑赫野一把捞住。
男人抬手掌住她的脸,拇指触到湿透的触感,轻柔缓慢地摩挲,语气暧昧又危险:
“夏小梨,你要跟谁了断,嗯?”
他唇边带笑,眸中却透着隐隐的冷色,薄汗汇成珠,沿着锋锐的轮廓滑下来。
尾音能听出细微的喘,像是刚极速奔跑过。
刑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和谢晚凝在……
眼泪完全脱离的掌控,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夏小梨转过身怔怔望着刑赫野,像彷徨无助的孩子,在极端刺激下,被撅夺了心神,眸中净是空茫的脆弱。
女孩张开嘴,哑声发出呜咽难抑的声音,“我、我……”
滚烫的眼泪,淌过男人遒劲有力的掌背。
“没有人要我……没有人要我……”
夏小梨双手死死抓住刑赫野的衣服下摆,浑身颤抖,发出令人酸窒不忍的惶惑哭声。
“刑先生,他们都不要我了……”
“呜呜呜……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女孩双瞳赤红涟涟,陷入了被至亲狠心抛弃的漩涡中,削薄的肩哭得不停颤抖。
一声声无助的哀泣,像长了刺的刮刀,狠狠刺进刑赫野心里,能活刮出血丝来。
疼。
怎么会这么疼。
男人游刃有余的面上第一次生出无措来,被眼泪浸透的掌心发麻,“夏小梨,你……”
另一只手抬起,还未触到女孩的脸,身前的人突然眼一闭,栽进了怀里,无力地往下滑。
刑赫野瞳孔紧缩,抄起惊厥昏迷的夏小梨返身飞奔下楼,怒声吼道:“医生!!!!”
医院综合大楼顶楼,重新变得空旷无人。
阳光灿烂拂风。
对面某栋大楼天台上,上下甩动的刃锋反射出凌凌白光。
“真是精彩,可惜了没看到最戏剧的一幕。”
……
“夏黎,你别抱着我哭!我还想哭呢!房子卖了,钱耗光了,这日子怎么过!”
“行行行,天天就知道喊你爸,你到医院陪他去。”
“别跟着我,我不是你妈,你妈是谁,等你爸醒了,你问他去。”
女人拖着行李箱,快步走进夜色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眼泪从泅红的眼角沁出,滑到枕边。
“嘶——干嘛?”
周逸明痛得嘶气,低头瞪着狠握自己手腕的“毒手”。
“轻点!”刑赫野面色难看地盯着夏小梨眼角的湿痕,“你这医生执照花钱买的吧?都给你扎哭了。”
周大医生无语地把病例本拍他身上,“你行你上。”
“我说,你这动静弄得够大的,医院都快被你翻了。这小孩什么情况啊?”
“植物人爹,重病的奶,你小子该不会是拿这逼人家跟你结婚的吧?把人都逼得要跳楼了。”
刑赫野白他一眼:“我有病?”
周逸明却突然闷笑起来,视线在好兄弟的下三路瞧了瞧,缺德心想:原来可不就是有病么。
他拉着凳子坐过来,光明正大在VVIP病房带薪摸鱼,“你,是不是喜欢这丫头?”
夏小梨躺在病床上,小脸苍白,细眉不安稳地蹙着,连昏睡的神色都是哀伤的。
刑赫野沉着脸看着她,刚要开口,周哲轻敲门进来了。
“老板,查到了,当时确实有人在对面大楼天台,是城南宋家长子,宋郁。”
宋郁?
又是这个变态。
想到抱着夏小梨转身下楼时,从眼前一闪而过的刺目亮光,刑赫野眉目冷戾。
“去查查。”
“还有,柳琬茵回国后见了谁,做了什么,马上查清楚。”
……
“唉呀!打人啦!打人啦你们干什么啊!哎哟……”
王水枝被人拖进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摔得龇牙咧嘴。
她手里紧紧抱着一个不大的黑色行李袋,看着交叠着腿坐在沙发上,像大明星的英俊男人,内心惊疑不定。
傍晚,她本来坐鱼档里翘着腿,又美滋滋数钞票呢,突然一辆黑车停过来,两个壮汉直接把她架起来,就塞车里了。
转眼就把她扔到这间豪华得像五星级酒店的病房。
居然还有客厅!
想她王水枝虽然人称“老城鱼档一枝花”,但再长几岁都能当这帅小伙的妈了,总不是被强抢民女了吧?
“王、水、枝,你挺会找死啊。”
男人的声音低沉危险。
王水枝被男色迷得劈叉的脑回路,嘎嘣断了。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当街抓人是犯法的!”
“我?”
刑赫野扯唇睨着她,“你不是很了解我吗?包养小姑娘的猪头老男人。”
王水枝眼睛瞪得要脱眶。
这、这怎么可能?!
病房正屋里,夏小梨坐在病床上,疑惑地看着陌生的环境,眼皮浮肿紧绷,额头一阵一阵抽疼,整个人感觉像虚脱了,提不起劲。
她揉着眼慢吞吞下床,拧门走出去,一眼看见被绑住双手,瘫坐在地上的王水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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