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一身白色短衫的中年车夫坐在马车前,拉住手里的一根粗长缰绳,将马车稳稳的停在光华门之外。
“几位先生,长安城到了,进了光华门,再向北走三五里路程,就是皇宫禁院。”
中年车夫转过身,笑呵呵道“长安城内禁止大型三轮马车通行,所以今天只能送三位到光华门,几位先生还请多担待。”
“城内路程不远,我们下车步行过去也无妨。”
车帘被拉开,唐景嵩和两个二十余岁的男子从车上走下来,随即从身上取出几张纸币道:“三个人的车费,一元五角,师傅您收好了。”
“哎,谢谢几位先生,这是找您的零钱。”
车夫脸上的皱纹挤在一块,一边从腰上缠着的布袋中掏出两张一角规格的纸币,一边笑道:“不多不少,正好有两张零钱,您请收好。”
“零钱就不必了,师傅赶车的技术不错,一路上没有让我等三人经受颠簸之苦,这两角钱您就收着吧。”
“谢谢先生您了。”
看着对面三人全部衣着光鲜,不像缺少钱财的人,中年车夫高兴的把两张零钱重又放回布袋里,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不怕三位先生笑话,我来到南美本土有七八年了,刚开始的时候在国营农场里面做工,建业四年,两年义务劳动期满,又和二十多个相熟的伙计们来到长安城,干起了赶车糊口的营生,来到长安城四五年,当初的伙计们相继找到谋生的门路,都转投他行,依旧还在长安城方圆百十里内来回赶车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唉,年轻的时候没有学到傍身的本事,临近中年,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赶着马车来回奔波。”
“赶马车也是一门手艺,我看师傅赶车技术精湛,凭着这门手艺,大富大贵不容易,但是在京城繁华之地,混一口饭吃,也不是什么难事。”
唐景嵩闲着无事,索性和对方多说了几句。
“赚口吃饭的钱倒是不难,可是要想积攒下钱财,托人说媒娶上媳妇就难多了。”
车夫摇摇头,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情
“过了春节,满打满算三十岁,家里全部的钱财加起来,也不过三四百汉元,距离娶媳妇的花销开支,还差的老远,
赶车这个行当越来越不好做了,今天运气好,碰上三位先生照顾,开了一个大单子,但是过了春节这段日子,来往京城的人恢复到往常规模,那时候想赚钱就难了。”
“这是为何?据在下观察,往返长安城的马车车轮都换上了橡胶充气轮胎,有了这个充气轮胎,赶车的时候,马车颠簸程度降低,行驶速度为更快,相比之前的木轮马车,充气轮胎马车不应该更受欢迎吗?为何赶车的生意却不好做了呢?”
唐景嵩身边一个年轻人开口问道。
“这位小先生说的不错,自从换上橡胶充气轮胎,赶车确实比以前方便快捷多了,不过因为赶车行业门槛低,也不需要多么精通的技巧,所以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新移民进入赶车行业,他们刚刚抵达本土不久,在远东大陆过惯了苦日子,能吃苦、肯下苦功夫拉客,所以和他们相比,在本土呆了七八年、四五年的老车夫,因为家里有了一部分积蓄,少了一些拼命赚钱的劲头,在拉客的时候,很难竞争得过新移民。”…………
结束与车夫的对话,唐景嵩领着两个年轻人,先是在城内的客栈内订下一桌酒席,然后三人坐在一块,边吃饭边讨论沿途的见闻。
“吉甫、临淑,沿途一路走来,感觉如何?”
唐景嵩坐在上首位置,笑问道。
“国泰民安,百姓富足,与中原百姓的疾苦生活相比,南美汉国可以称得上人间天堂。”
丘逢甲脸上惊奇、羡慕的表情显露无疑,一通对南美汉国的夸赞后,却也说出一番自己的见解:“只是通过和长安城外的车夫闲谈,在下认为南美汉国富则富矣,但是百姓生活无忧,粮食、肉食价格便宜,不用花费较大的精力,便能够过上三五天吃上一顿肉菜的机会,如此过于舒适的生活,怕是会导致国民懒散、不思进取,于国家和朝廷未来发展不利。”
“依吉甫见解,该当如何施政,最为妥当?”
“在下以为,南美汉国应当效法露西亚帝国,由政府出面,将阿根廷白人离开后留下来的土地以及未开垦的肥沃土地全部收归国有,然后再依照官员、将领在历次战争中立下的功勋大小,赐予面积不等的土地。
而对于普通的海外移民,政府可以采取租借的形式,将无主的土地和尚未开垦的土地以低价出租给海外移民,同时每年收取一定数额的土地租金和粮食税收,如此一来,新移民通过劳动,可以获得裹腹的粮食,而中央和各地方政府也能从海外移民手中收取大量的土地税收,于国、于民两利。”
“吉甫的想法与露西亚帝国进行的改革如出一辙,想必你近日了解了不少与露西亚改革有关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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