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5日凌晨时分,王士珍等人刚找到一家路边客栈,正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惊醒。
“出大事了,诸位赶快跟着我到上街镇救人,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刚刚打开房门,一个衣着狼狈的汉子立刻抓着王士珍的手,焦急道。
“你是杨夫人派去接应李公子的人。”
王士珍认出对方的模样,尽量保持镇定道“我这就把大家叫醒,你别着急,慢慢说,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前天下午我们和王千总汇合后,路上发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暗中跟踪,王千总还有你们的几个兄弟趁着夜里解决了三个,可是谁知道还有一个人逃了出去。
今天傍晚,我们护送二公子到了新厝村,正打算抓紧赶路,夜里赶到上街镇住宿,结果夜里遭遇了一群官兵埋伏偷袭,官兵的人数远远比护送公子的人数多,而且他们还装备着上百杆洋枪,我们的人不是官兵的对手,领头的王千总和你们中一个姓赵的兄弟,只能护卫着公子撤退到一个小山丘上面,凭借地势阻挡官兵的进攻。
护卫队只携带了十四杆短枪、八杆洋枪,弹药准备的也不多,那位姓赵的兄弟临分别前,嘱托我和另外两个兄弟冲出官兵包围,然后到这里联系上你们以后,立刻前去新厝村接应他们。”
“赵子民他们加上你们派去接应的人总共也不过二十多人,官兵既然能在路上设下埋伏,肯定是早有准备。”
王士珍猛然间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随即命令客栈内正在休息的三四十名手下抛弃不必要的物品,只携带随身的短枪、火枪、弹药、手榴弹,不再顾忌被别人发现,立刻集结向新厝村方向赶去。
“王兄弟,清军从侧后翼方向摸了上来,赶快让几个兄弟去挡住他们!”
漆黑的夜色下,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在山林之上,即为山丘上的二十余人提供了俯视的视线,也方便了山丘中部向上进攻的清军士兵。
“老子手下的兵死了两个,伤了四个,剩下几个全在这了!要派人只能从你那边方向抽派。”
姓王的建宁镇千总脸上血水和汗水粘结在一起,还没有凝结的伤疤因为脸部剧烈抖动,又重新流出了一丝血水。
“鲁莽的蠢货!要不是你们走漏了风声,怎么引来了这么多清军包围,他娘的,今天真是到了大霉!”
赵姓军官恨恨的骂了对方一句,抬起头,大声道“孙荣、马伟、赵石,你们三个带上十枚手榴弹,到侧后翼方向布防,记住手榴弹和弹药省着点用,等他们靠近了再扔,咱们的弹药就这些了!”
“王赵中尉小心点,我们三个这就过去。”
三个人从身边各自抓起几枚手榴弹,转过身子,匍匐一段距离后,站起身,快速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赵兄弟,官兵的人数太多,照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半小时,咱们的人就损失光了,必须换一个打法,利用官兵全力进攻的机会,从东北陡坡方向冲击,只要冲破当面的官兵,咱们的人逃到陡坡下的树林里,剩下来的人才能有一线生机。”
被一行人称为李公子实际年龄将近四十岁的忠王李秀成二子李容发,眼见局势危急,
迅速低着身子,转移到赵姓中尉身边。
“从陡坡方向发起反冲锋,伤亡代价太大,我不同意这样做!”
虽然对方是汉皇李明远的堂兄,但是在面临战斗的时候,赵姓中尉却没有听从对方的建议。
“接应的人距离新厝村足有十三四里,按照最快的速度也要两三刻钟时间才能赶到,你以为凭借山丘上面这些人,能够坚持到他们赶来吗?”
李容发毕竟有过单独带兵打仗的经验,对当前敌我双方力量的对比和战斗形势的变化,有着一定的认识。
“固守待援看似稳妥却百死无生,只有从敌包围圈薄弱方向突击才有一分成功的希望!”
李容发提高声调,坚定道“不要因为我的原因干扰了你的正常判断,我李容发东躲西藏、苟活十余年,即没有继承先父志向,卧薪尝胆、积蓄力量以图反清大业,也没有像明远堂弟那般逆境而起,在海外干出偌大事业!
容发不过一个庸庸无为的不孝子,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仰庇天父恩赐,即使今日之战,在下不幸亡故,也不会牵连错怪他人。
赵兄弟,立刻做决定吧,把所有能拿枪的兄弟都集结在一起,从西南方向突破,给侥幸活下来的兄弟们和在下的妻女打通一条下山的活路。”
“李公子真决定这样做?”
“我们没有其他选择,只能选择这样做,赵兄弟,枪火无情,如果在下不幸身亡,还请看在俞希是你们皇帝侄女的情分上,尽量保护她和她母亲的安全。”
“阁下放心,赵某即使战死,也不会让贵夫人和小姐落入清军手中。”
如果李容发等人战死身亡,幸存的妻女落入清军的手中,那么她们将面临如何残酷的虐待将无法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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