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颓败
前些年,公司的人事变动几乎好多年不调整一下,近些年几乎年年调整,业务员的市场也是一次次随着人事,组织架构的变动变来变去,而今年刚刚过半,又开始了新的变动。
鉴于主打产品退出医保,销售影响较大,输液线被整体并入镇痛产品线,更名为原研产品线,原来输液线产品线负责人景副总被免去了全国副总监的职务,虽然没过多久他便被任命为一个非销售部门的负责人,但我们很清楚这个决定对全国输液产品线的冲击才刚刚开始。
既然是被镇痛产品线合并,那原来输液线的干部的任用就完全交到了原研产品线负责人雷总手里。雷总的行动也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雷厉风行,所有的输液线省区经理划归原研线省区经理手下做地区经理。当然,不出意外地再次在老曲负责的地盘碰了钉子。
老曲这个输液线的大区经理如何安排?首先不可能顶替雷总安排到江北的心腹的岗位,其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北的输液体量还是很大的,再加上邻省简经理的体量并不是说被吃就能吃掉的。何况去年江北的输液产品完成率甚至都比雷总心腹负责的镇痛产品线的完成率还要高。最关键的因素老曲再次找到了第三事业部的刘总监,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同意了在江北除了原研产品线省区的位置,还保留一个输液产品线的省区经理位置,同时作为条件,两个邻省只让老曲保留一个,还由老曲担任大区经理的职务。
就这样,我如同浮萍一样又被冲到了风口浪尖,又要被迫开始进行一场二选一的必败考验。
我在一轮又一轮的变革中,既有侥幸,又有不公,但每一轮的竞争都没有顺从过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我听之任之。现在又要开始进入决赛的竞争了,与汪恩培的决赛。虽然知道裁判是老曲,竞争的结果是我必败无疑,但我还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拼一拼,搏一搏。
忐忑与痴心妄想中,我直到最后才发现,我和汪恩培压根连竞选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不久后,我就看到了公司的公告:免去我江北输液线东南区代省区经理职务,甚至连是否另有任用都没有说明。
我在无声无息中就结束了这场竞争。
在无奈和无助中,我对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产生了很大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想自暴自弃的想法就在无人问津的环境里任意滋长。好在对于我另外的安排没多久就下来了,让我负责第三事业部在整个江北的项目开发,待遇减半,根据开发情况拿绩效奖金,不仅对接输液产品线,还要对接其他两条专线,受双重领导,除了老曲,还要受事业部项目开发部总经理管辖。
这样的任命更偏向于安慰性质,我彻底离开了擅长的销售岗位,自己也要开始适应新的工作内容:参与各条线的月度例会,倾听他们的开发需求,协助目前各条产品线的开发,统筹开发资源调配,及时汇报反馈开发进度。独独不用对销售业绩负责。
当然,自此以后,也没有哪个销售部门可以承担我的支出了,我只得搬离了原来的住所,搬到了老曲的住处。行李倒也简单,不用劳烦任何一个人,两只手就能完成搬家工作。
从此就要在老曲眼皮子底下工作了,以往的舒适已经不再符合我现在需要呈现的状态,即便现在仍然无所事事,但必须装得很忙碌的样子,这样的伪装确实是件累人的事。
老曲对这个事却异常上心,在我接到新岗位的第二天便将这个消息对原研线和慢病线的大区经理们说了,并且还让我主动和他们两位经理联系好,积极参加他们的月度例会。没几天老曲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要将工作过程和结果定期地向事业部项目开发经理汇报。当我问询到现在这个部门现在全国有几个人的时候,老曲尴尬地对我说,目前就我们两人。
想得太多,也没什么意义和价值了。我并没有将这几位大区经理拉到一个工作群了,因为这项工作他们都能看出来是个因人设岗的职位,无权无资源,无管理权,更没有监督权。自己能做的就是主动联系问询一下他们月度例会的时间安排,静静地准备参会即可。
原研线的大区经理很快便将时间发给了我,我也应约而至。在会议室门口的沙发上等待他们学术经理开门的时候,我就像一个被观赏的动物一般,被人指点着,嘀咕着眼前的陌生人是谁。好在会议开始前,原研线的大区经理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介绍给了在座的地区经理,才减少了一些尴尬。同样,在被介绍后,所有的地区经理也都给予了我必要的尊重以及自己市场待开发的新品,期望我的协助。
我对这样的期望更多的还是觉得惭愧,因为目前公司匹配的项目,基本是大合作,都由公共事务部的KA经理负责使用,而小的合作,又都是很具体的专项工作,他们各自专线的经理都在自己对接,也不需要我去协调什么。就这样,我只能在本子上认真地记录着他们的需求,在无奈中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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