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申令祎一挥手,一个汝瓷茶盏咻得飞了出去,猛地在地上碎成几片。
赵氏被吓了一大跳,她从来没见过申令祎这样,脖子一缩,愣在椅子上不敢说话。
申令祎的目光实在骇人,大有打她一顿的架势。
气氛凝固了一会儿,赵氏欲哭无泪,感觉这几秒就像是度日如年一样,想到侄女的处境,最终硬着头皮开口。
赵氏嘘了几眼,见她不说话,心想自己是不提的要求太过分了。
但是这眼看就要腊八了,侄女却只能孤零零地在外面一个人。
自己在京城又不懂出门寻人,最终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都说了,还是把另一件大事也说一下,
“儿媳妇啊,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今年闹了蝗灾,你可知道?你看,可否拿出一千两置办年礼,你也知道......”
“姨娘的意思,叫我出一千两,和去接盼雁表......”
说着。申令祎似乎胸中被一把尖刀刺进去了般,一张小脸疼得都蜷缩在了一起。
不过一会儿,她的脸上疼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儿。
赵氏慌了神,一时立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救救我...”申令祎朝着自己这边哭道,顿时间,她的下裙血流成河...她捂着肚子缓缓地蜷缩在地上,再后来,一动不动。
“啊——”赵氏忍不住尖叫一声,惊吓到手脚颤抖。
她对着地上的儿媳说到钱:“你怎么了?先别急,我去找大夫,我去找大夫...”
赵氏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地说道。
二哥儿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二哥儿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不不不,自己没有压根一点都没有想害申女,一点也没有...
“啊——”
赵氏猛地从床上坐起,脸上惨白,几乎要喘不上来了气。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儿。缓缓地从那场让自己后怕不已的噩梦中走了出来。
“怎么了!姨奶奶!怎么了!您没事儿吧!”
赵氏身边的大丫鬟,听到卧房里的这样大的动静,连忙从侧间里,披着衣服跑出来。
“啊!啊!”赵氏还有些惊吓不定。她忙唤碧烟过来。
“怎么了,姨奶奶,您这是怎么了?”碧烟上前,坐在床沿儿上问道。
屋子里隐隐有些透亮,往外瞧一眼。不过是未时左右而已。
离天亮还早。
“碧烟!碧烟!”赵氏如抓住一颗救命稻草般,语无伦次地唤道。
“姨奶奶,您怎么了?奴婢在呢。”碧烟轻轻地顺着赵氏的后背。
“现在是几时了?”赵氏问道。
“回姨奶奶,现在天还没亮呢,约是未时左右吧。”碧烟回道。
“儿媳妇,儿媳妇哪里有没有发生了什么事了。”赵氏问道。
“......”碧烟沉默一下,说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这几天,姨奶奶常遣人去春景堂叫二奶奶过来议事。
但是春景堂那边,总是回话说,二奶奶身子不舒服,不能劳神,有什么事,找二爷去。
是以,姨奶奶这几天非常关心春景堂的动静。
可是二爷已经明令警告过,谁都不能多嘴多舌。
所以,自己因为这份每月足足有一两月钱的差事,每每听姨奶奶提春景堂那边的事,都不好应声。
“快去差人去看看。”赵氏犹说道。旋即又改口道:“不不,别去了,这几天都不要和春景堂的人说话。”
“诶,姨奶奶,奴婢晓得了,这就吩咐下去。”碧烟道。
“嗯。二哥儿哪里可带回来什么话没有?”
碧烟哪里想到赵氏会突然问起这个。愣了一下,说道:“二爷儿哪里没带回来什么话,只说是年底前就回来了。”
赵氏不在追问。
……
寒冬腊月,春景堂。
年关将至。已经进入孕晚期的申令祎,身子瞧着是越来越笨重了。
但是每天也坚持在院子里走上半个时辰。听老人说,这样生产时会顺利些。
这天,谢允和太医院的一位千金科圣手一同回府。
“孙大人,她之前吃了很多冰碗。”谢允在太医把完脉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妨事的。”孙太医关上药箱,笑着说道:“虽说孕期吃冰冷食物不好,但是,我瞧令夫人的脉象很强烈稳健,没甚大问题的。”
“哦……”谢允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若谢大人还是顾虑,老夫为令夫人开几贴滋养身体的药吧。”
谢允松了一口气,谢过后,亲送了孙太医离府。
后来他回来后,瞪了申令祎一眼。
“太医说了没事儿……”申令祎扶着后腰,从榻上坐起来,看着一脸严肃的谢允,解释道。
“下次还敢否?”谢允问道,手也没闲,走到前面扶着申令祎坐下。
他是刚从说漏了嘴的侍书这里知晓的,原来申令祎在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一个月内吃了四次冰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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