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将满腔的怒,尽力先抛之脑后。咽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不喜欢我了。”
说完,不知又去了哪里。
迟迟未归。
夜深,申令祎在房里留着灯,自己先上了床。她心里有些挂着谢允,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一直过了凌晨,应该已经是子时了。
她醒了过来时,睁开眼睛,冷不防却对上了一双闪着微微幽光的眼睛。
谢允不知何时竟已经回房了,没发出什么动静,也不上床,竟就站在床前,仿佛刚才一直这样盯着自己在看。
申令祎被吓了一跳,轻轻拍了下胸口,呼出一口气,从枕上爬坐了起来,看着他带了娇音地埋怨:“你是想吓死我吗?回来怎么也没声音。”
……
段珪于两个时辰前被抓到郊外,被几个武艺超群的人莫名其妙打了一顿昏了后,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谢允单膝跪在自己的面前,怒容满面,咬牙切齿地道:“数年前,你曾有恩于我们谢家一家四口,当时我也感谢过你了,如果不是没有我,你当你家可以有今日顺利?我妻与你往日无怨,世上女子何其多,你为何单单要对她不敬?”
段珪闭了闭眼,艰难地抬手抹去鼻中不断涌出的血。
自从回家之后,发现屋舍起火,那个自己买来的女人也不见了,他就知道事情不妙。
谢允冷笑:“我想了一天,终于有点想明白了。你虽比我认识她早些,……一头热,你应当也是对我心怀不满吧?今天我要和你说清楚,你是永远不可能得到她心的,她已和我说过多次,从未喜欢过于你!故我索性叫了你出来,有什么话,说个明白,想打,就痛快地打上一架!”
他盯着段珪。
段珪痛苦地闭上双目,埋藏在心底的遗憾,被人一下子揭开来。血淋淋的。
谢允冷笑道:“就算你能娶到她又如何?你能将她养好?不妨和你直说吧,祎儿天性纯真不说,庶务也不通,嫁你们段家,这些美好的品质,你能如何去保护?”
“我怎么不能——”段珪和他对视着,歇斯底里。
挣断了身上的捆绑。
段珪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忽然大吼一声,如他方才击打自己那样的,一拳朝着谢允挥了过去。
冷不防地,谢允被他打在了地上,擦去嘴角流出的血,一跃而起,恶虎般地朝着段珪扑了过来。
两人起先还你来我往,到了最后,几乎变成了泄愤般的扭打,下手毫不留情,拳拳到肉,很快就各自受伤。
谢允被段珪给压住了,腹部重重吃了他的两拳,五脏痛彻如同移位,冷嘲了一声,整个人翻挺过来,反将段珪双手反剪在了身后,牢牢压制在自己的身下。
他们已经战了许久,两人都气喘如牛,原本接近筋疲力尽了。
但此刻,段珪却觉到自己的双臂被他折的传来了一阵濒将骨断的痛楚。
谢允的双目赤红,猛地曲起手肘,肘端朝着段珪的太阳穴砸下,就要重重击落之时,忽然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停在距离不过一寸的上方之地。
段珪已经感觉到了来自于谢允的凌厉杀气,却无法躲避。他被谢允死死制住,感到身体里的力气已经随了疼痛在慢慢消失。
“谢允,我不想要了你性命而已。”说完,他躺在地上,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痛苦万分的笑。
谢允渐渐放下了手肘,以手撑地,呼出一长口气,仰起头:“你帮过我妻女,此事就此揭过,但你不能在京中出现了。”
段珪仿佛睡着了,没去看他,地上仰躺着,看向头顶繁星点点星空的目光,渐渐含了水花。
……
白天他离家后,申令祎便一直在等谢允回来。
她知道他今天事忙,即便回来,应该也会很晚。
没想到才亥时不到,他就回来了。
更叫她吃惊的,是他竟然带着伤而回来的,额角上明显破了点皮,也没敷药,流出来的血有些凝干。
再往下看,手背上乌紫一片,至于身上,一时还看不出来。
申令祎从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慌忙下榻跑过去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般模样?”
谢允定定地望着她,半晌没有说话,眼神有些怪异。申令祎被他看得渐渐发慌,定了定神,朝他又靠了一步过去:“你到底被谁给打成这样的?”
谢允终于道:“我被他给打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申令祎一怔,忽然就明白了。心里顿时一凉。
谢允又微微一笑:“他被打的更惨。”
申令祎一惊,急忙上去扶住他,正要叫人进来,手腕被谢允一把反握住了。
“不要叫人知道!”谢允道,“传到下人里面去,不知道怎样议论纷纷,徒增事端而已。况且我无大碍,只是些皮肉伤。你帮我处置便可。”
申令祎和他对视一眼。视线继而落到他青肿的额、破的唇角、凝着血的手背上。
……
他除了受了些伤,身上衣裳也沾满血污。
申令祎先送他进浴房,除去衣物,拿杭巾浸湿了温水,给他擦洗了洗,
“疼吗?”
她出来让他坐于榻上。见他额头处的破口又开始慢慢地渗出血迹,取洁净帕子,抬手轻轻沾擦。
谢允微微“嘶”了一声,皱眉呲牙:“不疼。”
申令祎手立刻停了下来:“怎办?我恐弄疼你。”
谢允立刻摇头:“你给我吹吹就行。”
“……”
他的右手手背裂了一道不算浅的口子,似是被石头刮擦出来的,洗干净伤口后,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申令祎小心地帮他上了药,再用绷带缠好。
“疼吗?”她问他。
谢允安静地坐着,双目看着她,摇了摇头。突然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搭在了她的腰肢上。
申令祎手指挖些消肿止血的伤药,替他继续轻轻均匀地抹于额头和唇角的受伤之处,轻轻揉擦。
谢允看着她,良久,忽然说道:“如果你嫁的不是我,见过我之后,还会喜欢上我吗?”
他的手掌贴于她的腰肢,隔着衣物,摩挲了几下,微微收了收臂膀,申令祎便跌坐到了他的腿上。
“不要胡闹,你脖颈这里也有伤口,我给你涂药……”
申令祎略微挣扎了下,想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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