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愿的马车是未时到的,乔雨一家人刚吃完午饭没多久。
只见徐愿旁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面容姣好,身着藕色浣花锦衫,挎了一个与她身材极不相符的大大的医箱,行走间自带一股干练的气势。
乔雨没想到传说中的名医竟是个女大夫,便忙和顾锋一起迎上去。
乔雨双手作了一揖,直接开口问道:“想必您就是之前给阿愿治病的那位名医呢。久仰久仰。”
名医摆了摆手:“我姓江,单名一个铄字。你叫我江大夫就成。病人在哪儿呢?”
乔雨心想这名医果然名不虚传,跑那么远歇都不歇一下,就问病人在哪儿。
顾锋忙将人请到堂屋,将顾钢领过来。
孩子们也很想知道情况,就躲在门边探出个头偷看,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江铄把了脉之后,又直接上手摸了摸顾钢的头。
顾钢皱着眉,想叫又看到弟弟和弟夫郎都没有说话,还有红袖也在旁边,就没有说话。
江铄检查完,又问了红袖许多当时受伤的细节,以及伤势恢复后的情况。
红袖事无巨细地说了。
江铄神情算不上轻松,频频点头。
“这么说,他头被伤到之前还是正常的,晕死过去醒来后就这样了?”江铄最后确认道。
红袖连连点头。
江铄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开始动手写方子。
乔雨忙问:“大夫,大哥的这个情况还能治吗?”
江铄将方子写完,郑重地说:“我也只有一半的把握,并且有可能他情况会比现在还糟糕,你们愿意尝试吗?”
乔雨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无措地望向顾锋。
顾锋用手紧紧握住顾钢的手,问道:“大哥,你要不要大夫给你治病?”
顾钢歪着头看了一下弟弟,不解地问:“弟弟,我现在很好呀。”
顾锋:“你要是同意的话,可能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以后还可以正常娶妻生子;也有可能会比现在更不好。如果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照顾你。”
顾钢用宛如孩童的智力思考了一下,笑着说:“那给我治吧!我想记得为什么要离开爹娘。”
顾锋朝江铄点点头。
江铄直接把医箱打开,拿出一个针袋。
“去给病人把头洗干净,擦干。我这针扎了之后,一个疗程之内都不能沾水。”江铄提醒道。
众人连忙应下,烧水的烧水,准备干净帕子的准备帕子。
徐愿见众人出去了才问:“顾大哥这是什么毛病啊?”
江铄指了指脑子:“我猜测是因为受伤的时候,淤血堵塞在这里,这么多年没散掉估计得外力散开才行。”
许宁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的淤血岂是能说散就散的,这针扎进去得多疼啊!
江铄不是第一次见到许宁了,但是每次见到这个传说中冲喜的人,都会觉得十分神奇。
徐愿可是她断定活不过十八岁的人,现在居然在她面前活得好好的。
“又不是扎你,你怕什么?”
许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时乔雨进来拿药方,刚大家都着急一起出去了,实际上洗个头而已不需要那么多人,他就想先去镇上把药捡回来。
江铄把药方递给他:“都是些寻常滋补的东西,这段时间忌大鱼大肉和辛辣的吃食。我每天这个时候过来施针,先看个五天再说。”
乔雨郑重地点点头:“好,我这就去抓药。”
乔雨把顾锋一起叫走,反正白兰和红袖都在,徐愿和许宁也准备在乔雨这儿吃了晚饭再走,就帮他看孩子。
徐愿和许宁见院子里挂着的腊肉香肠,心想乔哥又背着他们做了那么多好吃的。
看到晾晒的鸭绒时,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许宁便叫了顾小言:“言宝,你们晒鸭毛做什么?”
顾小言笑呵呵地说:“小爹爹想要个鸭绒被,要杀好多鸭子才能做一条呢。”
徐愿上前摸了摸鸭绒,比棉花更加柔软轻盈。
“乔哥真是有想法。等他做好了,我们来看看。可以的话,我给你也做一条。”徐愿对许宁说。
许宁笑着点点头。
“这是杀了多少只鸭子呀?”许宁又好奇道。
顾小言指着窝棚里几个大瓦缸:“昨儿个杀了一百多只腌着呢,这板鸭可好吃!就是累死小爹爹和爹爹了。”
许宁汗颜!
乔哥儿这是多大胃口啊,做那么多只!
顾小言又指着另一个单独的说:“小爹爹说这是酱香腊肉,已经腌了两天了,明儿个就可以晒了。”
徐愿和许宁面面相觑,看来他们过几天还得再来一趟才行。
江铄也跟着徐愿夫夫参观乔雨和顾锋的家,虽说现在已经入冬,院子里光秃秃的,但是看到院里“自来水”下面的大水缸里还有两条活鱼,江铄还是感到惊讶的。
红袖已经将顾钢的头发都擦干了,为了干得快一点,还在堂屋里放了炭盆。
江铄将手洗净,取出针袋里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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