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府
明兰若看着景明安静地站在自己伺候,她轻叹了一声:“你真的决定和陈宁分开?”
好几天了,景明都一副消沉的样子。
景明的娃娃脸皱在一起,还是点点头:“长痛不如短痛。”
明兰若轻笑了一下:“你倒是果决,明明心里难受得很。”
景明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我没有大小姐你的脑子,也学不会违背心意,折腰服软。”
明兰若垂下清艳的眸子:“这是好事,谁违背心意,折腰服软,不是为了以后能挺直腰杆做人?”
能不折腰服软,是要资本的。
她这不是重生后发现,自己没了资本吗?
最后唯一能仰仗的是她的医术才熬过了五年,甚至让苍乔愿意正眼看她,也是医术。
“大小姐,我心里难受,喜欢一个人又不能和他在一起,原来那么难受。”景明捂住自己的心口,低声道。
明兰若伸手轻轻抱住她:“我懂你的感受,女儿家好不容易学了一身本事,不是为了给谁去当老婆和当娘的。”
“可是……不能随便睡他了,好难受。”景明不开心地蹭了蹭她的肩膀。
明兰若:“……后面破坏气氛的这句话,大可不必说。”
景明眨巴了下眼:“好。”
明兰若松开她,揉了揉眉心:“过刚易折,你也不必急着跟陈宁老死不相往来,接下来的日子里,就跟朋友一样共处就好。”
她总觉得这两个冤家不会那么简单说分开就分开的。
毕竟,他们都是她身边的人。
抬头不见低头见。
日子长久了,也许会有人愿意退一步,或者学会了折中相处。
当然,也许真的会彻底分开。
谁也说不准,就干脆让一切随缘吧。
景明点点头:“我是打算和他做兄弟的,可我担心他对当我兄弟有阴影。”
明兰若:“……”
原来你这憨货还知道啊。
“阿姐,阿姐!”
春和领着一道做明妃府侍卫打扮的少年身影走了过来。
人未至声先到,那活跃的美少年不是楚元白又是哪个?
“阿姐,我这边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咱们大概什么时候起程去苗疆?”
楚元白跑到明兰若身边坐下,心情很好地问她。
虽然苗疆那边事有蹊跷,但他能和阿姐一起回苗疆,这让他很开心。
明兰若拢了拢披风,看着天边冰冷的阴云:“后日就要过年了,等十五之后出发。”
虽然疫情危急,可药材的采购、医者的征集,不是急得来的。
临近过年,靠近合家团圆之日。
就算重金聘请,大夫们也未必愿意冒着越来越冷的天气,千里迢迢地赶路去西南三省。
楚元白虽然心急想要回家看看什么情况,却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
他看着明兰若,忽然问:“阿姐在担心什么,担心千岁爷?”
阿姐为什么会喜欢那种狠戾又莫测,让人看不透的阉人呢?
如果他是阿姐,定会喜欢那些心思单纯,一眼就看得透的人,比如他这样的!
楚元白毫不惭愧地想着,他眉心微蹙,有些不解地看着明兰若。
面前俊美少年看出她心中记挂着事儿和人,倒是让明兰若一愣。
她轻叹了一声:“嗯,周琛要开春后问斩,可他一日不死,周家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营救和反扑。”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周家的人,不知道要用什么手段。
她心里总是担心着苍乔的。
这一去西南,山高水远,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大半年才能与他相见。
这中间,不知会有多少波折。
楚元白轻哼一声:“那种妖怪一样的男人,用得着阿姐担心吗?”
阿姐好好一个人呢,偏偏喜欢妖怪,啧。
明兰若瞧着楚元白气鼓鼓的样子,有点好笑,拿了手里鎏金的香炉挑子敲了敲他的脑袋。
“你少贫嘴,香娜怎么样了?”
楚元白揉了揉脑门,神色有些黯然:“她还是老样子,整个人呆呆傻傻的。”
香娜前几天终于醒了,可像被蛊虫吃了脑子一样,整个人像三岁的稚儿。
明兰若淡淡地道:“你可怪阿姐?”
楚元白看着他,自嘲地哂笑:“我有什么资格怪阿姐,这一切,不都是我和她自找的吗?”
香娜在苗疆一直都是天之娇女,在山里有外公护着,在王府有他护着。
她最大的挫折,大概就是——她并非生来圣女。
可所有人都告诉她,她一直都是圣女最有力的候选人。
在京城这几个月,阴谋也好、阳谋也罢,香娜一窍不通。
偏偏,她还觉得自己很聪明,到处惹是生非,如今真成了个傻子也没啥事不好。
至少,保住性命……
“看来小白还是怪我。”明兰若悠悠一笑。
楚元白表情有些复杂而古怪:“本王更怪我自己。”
当初,他到底为什么要跟她定下血契?
外公当年与古娜圣女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都没有想过要和阿古娜定下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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