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苍乔凤眸里一片阴郁黑暗,宛如暴风雨前的大海。
和公公立刻担忧地跟了上去:“千岁爷,您等等……”
苍乔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着,俊美苍白的面孔上满是晦暗阴狠之色。
刚出了上书房的院子,太子身边的德公公,正领着四个小太监走过来
他最近被调到司礼监,刚升了司礼监一品秉笔大太监,正得意洋洋地摸着自己身上的银色飞鱼服。
突然看见苍乔迎面过来,他本能就是打算躬身行礼,但下一刻,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升了秉笔大太监,只在苍乔之下。
他直起腰,得意地捏着手里的串珠,朝着苍乔挑起下巴:“哟,这不是掌印提督么,您今日终于出关了啊,这是要去哪里?”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苍乔身上气息阴冷暴戾非常。
德公公只看了眼苍乔身后的,恶意又挑衅地笑了笑:“啧,看样子是从陛下书房那里来的,您这些日子不在陛下身边,属下也深得陛下赏识,以后咱家也会陛下分忧,您就不用那么累了,是不是?”
“德胜,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与千岁爷说话!”和公公勃然大怒。
德胜这个狗东西,以前天天想着给千岁爷当干儿子,现在倒是敢跑来千岁爷面前冷嘲热讽千岁爷失宠于陛下!
德公公冷笑:“千岁爷是咱家上司,咱家为他分忧有什么错,你和大总管又算什么东西,敢对咱家这么说话!”
他话音刚落,就忽然见面前厉风一闪。
苍乔长指成爪狠狠地捏着他的喉咙,将德胜硬生生地捏着喉咙提了起来,仿佛捏着一只鸡般。
他冰冷猩红的薄唇弯起来:“正巧本座今日心情不好,你倒是送上门来让本座解闷了。”
“放开……咱家……陛下……陛下……不会饶了你!”德胜这才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他眼珠暴突,双手死命地扒拉苍乔的手,却是徒劳。
他拼命地示意跟着自己的四个小太监去叫人。
但那四个小太监置若罔闻一般,冷漠地垂眸站着。
苍乔眯起凤眸,唇间发出一声短促轻蔑的嗤笑声:“呵……蠢货。”
他掌心猛地收紧,凤眸里满是风雨欲来的暴戾气息。
德胜终整个人都瞬间恐惧起来,他终于明白苍乔在宫中势力根深蒂固,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撼动的!
不,甚至他能当上秉笔太监,都是苍乔点过头才行!
“千岁爷……饶命……奴才……奴才错了……奴才……”
最后一声求饶没发出来,德胜的喉骨已经瞬间被苍乔的长指狠狠捏碎,嘴里喷血,抽搐着翻起白眼。
苍乔随手一甩,将德胜狠狠甩向一边的影墙,那影壁上瞬间就多了一滩血影,除了那身衣服,几乎看不出人形来。
在场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苍乔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里的血腥气息,眯起凤眸,接过和公公递来的帕子擦拭着长指上的血渍:“啧,恶心透了。”
他扔了帕子,转身向外走:“出宫,将本座的黑龙令发下去,八百里加急快马送去边关。”
和公公脸色顿时发白,左右看着已是无人敢跟来,周围的隐卫也都四处监控着周围。
他一把拦在苍乔身前,压低了声音:“主子爷,您隐忍多年,布局多年,如今京城宫里都是我们的人,只要您愿意,现在就能杀了明帝,但您的棋局才过大半,我们外围的棋子尚未对敌人形成合围之势,您再忍忍……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主子爷的棋局胜算虽然大,杀明帝反而是最容易的一步。
可周家仍在,秦王虽然战龙卸甲,不掌兵权,但和边疆藩王私下往来密切。
一旦主子发动政变,不能以雷霆万钧之势灭了这些人,只怕流火战乱遍天下,就算最后还是赢,但代价会很大!
“被侮辱、被践踏……本座从不在乎,只要大权在握,苍乔可以做他最忠诚的狗,但上官焰乔做不了。”苍乔冷漠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仿佛那里有一朵焰火,随后狠狠一握——
“连本座心底那朵焰火,他都要抢走,那本座就让他试试,被自己的刀子砍下头颅,自己养的狗变成了狼,一点点撕碎吞噬他最在乎的一切是什么感觉!”
他凤眼底燃起近乎疯狂的森冷火焰。
和公公忍不住跪了下来,恳求:“主子啊,连明大小姐都懂得大局为重,为了您的嘱托,她智计百出,换得如今明妃府,能独立在秦王府外,您为什么就不能忍忍……”
当年为了接近明帝,主子当年才十一岁,都能忍受宫人虐待,假装在明帝面前被人推入水中。
随着他越长越出挑,他甚至还要忍受明帝龌蹉的觊觎。
可当主子爷碰上了明大小姐,就容易丧失理智!
和公公根本拦不住苍乔,苍乔阴沉着面孔狠狠一拂袖,甩开和公公,大步流星地往外而去。
和公公狼狈地爬起来,看着苍乔远去的背影,立刻喊了一声:“小齐子,跟着主子爷,爷才出关,别让爷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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