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若眉心微拧:“他们怎么会一起来,我先去看看。”
苍乔倒是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样子,只笑了笑:“去吧。”
目送明兰若领着春明离开,苍乔忽然淡淡地唤了一声:“心宿。”
窗外立刻跃入一道敏捷的人影,冲着苍乔抱拳:“主子爷。”
苍乔淡淡地道:“去把老和叫过来,不要大张旗鼓的,暗中过来。”
“是,督主。”心宿一抱拳,足尖一点,瞬间飞身跃上房顶,悄无声息地离开。
苍乔随后坐在桌子边,慢条斯理地对着梳妆镜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吩咐跟着自己的小太监——
“让东院的隐书生自己想办法回东厂,不要惊扰了小希,再把春和叫过来。”
“是,督主。”那小太监恭敬地行礼。
一刻钟后,一个穿着素白细棉布袍子,修眉秀目,容貌极隽秀斯文的年轻书生便跨出了门房。
春和听说苍乔唤她,便匆匆赶回来,结果刚好撞上对方,不禁一愣:“隐书生,你怎么在这里?”
那年轻书生微微挑眉:“春和。”
声音却是苍乔的幽凉莫测。
春和呆住了,脸色变幻莫测,脑子里飞过好些念头,好一会才干巴巴地道:“千岁爷……”
虽然大小姐回来就已经告诉她过了隐书生最开始就是千岁爷。
可是亲眼目睹隐书生用千岁爷声音说话这种事,还是叫她震惊了一把。
隐书生笑了笑,再开口声音已经变成了明妃府众人熟悉的清朗柔和:“小娘娘在哪里见秦王殿下他们?”
春和表情有点古怪和不安:“您……也要去吗?”
这位爷想干嘛?
隐书生握住扇子,轻敲掌心,温淡斯文地一笑:“秦王殿下和荆南王殿下跟小娘娘在一起,我不放心,怎么,小娘娘不让我去?”
春和:“当然没……您……跟我来吧。”
春和转身默默地在前面领路。
隐书生忽然又淡淡地道:“春和姑娘,我只是个府上的教书匠,也许以后是小娘娘身边的师爷和谋士,你不必这般战战兢兢。”
春和僵了僵,干笑:“是。”
这是千岁爷要长期在府邸里呆着的意思吗?
完了,她得赶紧交代其他人千万要绷紧皮子,别在这位可怕的爷面前露馅了。
……
用来接待上官宏业他们的地方是一处睡莲池边的小巧水榭,四面有竹帘儿挡阳。
偶有凉风徐徐,倒是清爽。
“这京城就是不一样,池子里这些鱼儿还真肥,不知烤来吃什么味道。”小荆南王楚元白此刻趴在雕花栏杆上,兴味盎然地往池子里撒鱼食。
明兰若端着茶的手一顿,看了一眼上官宏业:“殿下也想吃里头的锦鲤吗?”
上官宏业似乎觉得自己带来的客人有点丢脸,轻咳一声,走到楚元白身边:“小王爷,这东西不是拿来吃的。”
楚元白转身跳下来,对着明兰若笑吟吟道:“明妃娘娘不要见怪,小王那地儿偏远乡下,王府里也没养胖鱼的池子,我们那地儿的鱼儿,这么肥都是烤来吃的。”
他一走动,腰间层叠的银饰就叮当作响,衬着一身靛蓝带着苗疆风格的袍子,倒是显得极有异域风情。
明兰若瞧着楚元白,摇着手里的仕女扇,微微一笑:“小王爷说笑了,西南三行省,人杰地灵,天然淳朴,才能孕育如小王爷这般有趣的人物。”
来了两刻钟了,这楚小王爷倒是让她看出点兴味来。
楚元白浓眉大眼,面孔俊朗,眉心刮着一枚弯月银饰,耳朵也缀着松石耳饰,不显娘气,倒是显出落拓不羁的少年气。
竟还有这种风格的王爷——不像一地分封的诸侯或者封疆大吏。
倒像是哪个苗疆大寨子里年轻浪荡的少寨主。
楚元白闻言,忽然笑着走过来,竟干脆地在明兰若身边坐下:“明妃娘娘也觉得我有趣吗?”
他并没有紧贴着她,但身体之间留下的距离只有半指。
夏日衣衫薄,她甚至能感觉他结成辫子的长发剐蹭过自己皮肤的微微粗粝之感。
但这种明明很轻浮的举动,在楚元白做起来,却只显出一种爽惬的味道。
只是明兰若却晓得,他的发辫掠过自己皮肤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轻轻爬上了自己的衣衫。
明兰若一顿,眸光微闪,看来这位小王爷也是个用蛊高手。
明兰若只抬起扇子轻轻挡在两人之间,微笑着向后一靠:“小王爷,在京城,有趣也是要讲分寸和规矩的,你得坐得离我远点。”
她却略调整了下内息,控制住蛊王反击的本能,反而任由那东西钻进自己的衣衫里。
明兰若不太客气的话语却只让楚元白顿了顿。
他一点没生气,干脆地站起来,移开了些位置才坐下:“是小王冒昧了,只是瞧着明妃娘娘美貌又亲切,很像我早逝的阿姐,才想亲近一些!”
上官宏业瞧着楚元白亲密地贴着明兰若坐下,他本来就有点脸色不太好,正想拉开对方,却见明兰若干脆地训斥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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