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不会拖累西南三省和苗疆,我只是说危险的时候,可能会逃到苗疆去。”明兰若倒是不计较他的质疑,只温淡地道。
即使楚元白是她的血契者,她可以直接命令他做任何事。
可她并不想用这种方式。
因为楚元白本质是极聪明和有傲骨的人,能落到她手里,到底是她占了年长,斗争经验丰富的优势。
她需要他心悦诚服地归顺,但现在还不是跟楚元白完全透露自己底细的时候。
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就像彻底驾驭一只强悍的小蛊王,总是需要磨合的。
整个帝国十八行省,西南三省实在重要。
楚元白闻言,有些愧疚地握住她的手:“阿姐,你放心,只要你来,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啊!!!”
忽然,滚烫的几滴茶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痛得他赶紧松开了手。
“你干什么!”楚元白恼怒地瞪着一边提着滚水壶的隐书生,转头向明兰若告状。
“阿姐,你看他,拿水烫我!”
隐书生慢悠悠地道:“抱歉,小王爷,在下只是瞧着水开了,该冲茶了,不小心溅到你手背,抱歉了。”
楚元白瞧着他手里的银茶壶里开水翻滚,不知道莫名其妙地为啥脑后一凉。
总觉得,自己要是再哔哔,他能把一壶水当头给自己淋下来。
“行……行……吧。”楚元白略退后了一步,有点结巴又警惕地盯着他。
明兰若深吸一口气,含笑看着楚元白:“小白,你看是先去找小希玩,还是先回府,阿姐晚点来找你们吃饭。”
楚元白这才不甘不愿地提着那个篮子起身:“我去找小希,我今天给他带了好东西!约好了要去钓鱼打窝的!”
他如果要回西南三省,就会很长时间见不到阿姐,他想多跟她呆在一起。
明兰若点点头:“去吧,去吧。”
临走的时候,楚元白还狠狠地瞪了一眼隐书生:“我记住你了!坏人!”
随后,他才转身离开。
隐书生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小娘娘,怎么喜欢收这种弱智当跟班?”
明兰若懒洋洋地托着腮,喝了口茶:“你既知道他弱智,还跟个弱智计较,小书生你岂不是也变成弱智了。”
一句话,噎得隐书生脸色不佳:“小娘娘这是有新宠了,又是为他学打油茶,又是让他留饭,却也不见你为督主做过一个荷包、一个挂件,一次点心、茶水……”
“我做过。”明兰若不客气地拿扇子敲了敲桌面,打断醋精的自怨自艾。
隐书生疑惑而干脆地冷声道:“不可能,做了,督主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记性一等一的好,过目不忘,何况她做的东西?
“小希,难道不是我给督主的最好、最用心的礼物吗?”明兰若挑眉,那扇子敲敲他的下巴。
隐书生一愣,沉默了一会,忍不住弯起细长的眸子:“小娘娘说的是。”
那个小家伙,当真是她给他最好的礼物。
他忽然用手指,按在她的扇面上,喑哑幽微地道:“小娘娘,给了督主一个‘礼物’可愿意再给小生一个这样的‘礼物’,小生很羡慕呢。”
明兰若清艳的眸子微弯:“小书生你想要一个,那是不是乔炎乔卫长也得问我要一个娃娃?”
隐书生挑眉,笑容斯文:“怎么,小娘娘想给,我想乔卫长一定求之不得。”
明兰若忽然倾身,握住扇子环上他的颈项:“总说我得寸进尺,小书生你才是最得寸进尺的那个呢。”
说着,她低头轻轻咬住他嫣红的薄唇:“等万事皆定,再瞧瞧上苍是否愿意赐福给你吧。”
她这具寄生了蛊神的身体,可要瞧瞧蛊神看不看得上他身体里的雄虫了。
但现在风雨如晦,暴风已临,大戏开幕,刀兵战事将起,她怀不上,也不能怀。
“嗯,小生必定,认真地供奉蛊神,伺候圣女。”
隐书生温文尔雅的细长眸子里似盈了光一般,在她唇间低笑,温柔地抱住了她。
……
时间一晃,又过了半个月,眼见已经是十二月中。
天气也终于有了点即将进入深秋甚至初冬的样子。
马车咕噜、咕噜地碾着湿透的石板地走过。
一场秋雨一场凉,秋雨不停,京城的民众都换上了厚些的衣衫,怕冷的甚至穿上了薄棉袄子。
宫里的主子奴才们也统一换上了秋衣。
青云殿
“今年的年景实在不好,两淮流域水灾之后,本该是秋收时,如今几场秋雨下来,会使即将到手的作物倒伏、霉烂或发芽,造成严重损失……”
户部的几位员外郎们和尚书正在跟苍乔商议今年秋收的情况,人人都愁眉不展。
先是去年,冬日雪灾东北疆死人无数,然后是今年水灾,又成了长江下游泛滥成灾。
虽然救灾平水患都还算顺利,可粮食别想了。
到了秋收,酷暑暴热,秋收被迫推迟,结果又是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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