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失眠了啊。。。
深夜方舟的甲板上,周元坐在木板沿边看着云层上的夜景眼中微微有所触动似是回忆着什么。
这样安逸的时候以后理所应当的会越来越少吧。
噗。
“嗯?”
随着一侧风流动感的阻断,周元微微一转,那病态消瘦的脸此刻正瞥向自己。
“睡不着?”
“嗯,正常。”
“哦。”
简短的对话两人并肩而坐视线一转齐看向那灰蒙蒙的远处。
云层翻腾交错逐渐将残月埋没,远处的风景也在雾气中朦胧显现。
“那个。”
不知过了过久终是一方打破了宁静。
周元食指刮了刮脸,因为没什么与人交流经验硬是想了半天才磕磕绊绊的用如往常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了起来。
“甄虚,我们好像一直没好好聊过。”
甄虚看了他一眼微张的嘴顿了顿终只是嗯了一声。
不过还好,对面的属性和自己差不多。
“无论是大周还是圣迹都麻烦你了。”
“嗯。”
一如既往的回答,但这次甄虚还是在周元说下句话的时候说出新的词汇。
“无须在意,炼魂塔你们也帮了我。”
“。。。。。”
两人再次短暂沉默片刻,出奇的甄虚率先开口。
“周元,你是个很值得让人佩服的人,也很让人羡慕。”
“呵,”周元自嘲的笑着“我只不过是个落魄没出息的皇子罢了。”
“不要过于妄自菲薄,因为从小经常听父亲提到大周我也时常回去调查。”
“无论是你与武煌的恩怨或者你和那夭夭姐的事,甚至你和武瑶的事我都有所耳闻。”
“与其说同辈中你比不上李纯均那么耀眼,倒不如你是最能藏的。”
“但是周元,你相信命运吗?”
“。。。”周元愣了愣,眼神微微流转默不作答的将视线回到对方身上。
甄虚缓缓起身张开双臂闭上双眼鼓起的袖袍翻动着,苍白的皮肤感受着风穿过身体的温柔舒适。
“太阳东升西落,败草枯腐生莹,众生由生向死,昼夜流转交替,此谓命也。云层随风而动不知何往,叶随流而涌至江洋才知归处,古松下四季交错新旧变幻枝枯柳残方晓岁月消逝,蜉蝣朝生暮死毕及一生也难看世间繁华,此谓运也。”
甄虚放下双臂,双眼微开,头轻轻仰起鼻息捕捉着空中那清冷的气流,头转向周元眼中多了一丝豁然。
“周天周始,我们就如同被安排好一般,但无时无刻却又充斥着不确定性,就如同无人执掌的棋盘上棋子般,不知下步如何,也不知何时会被人吃掉,只能小心谨慎慢慢摸索。”
“可周元。”甄虚歪过头手指顺着视线指向对方。
“你给我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从你在黑渊初露锋芒的时候,啊不,应该至此更久前,好像有一种以你为中心的线将一些事物联系起来不断的演化促使着我们几人的相聚,以及潜伏在苍茫大陆背处的势力,还有圣迹城的种种,这一些好像都或多或少有你的影子。”
“而周元,曾经的你如同困笼野兽,纵有万般雄才也难以施展只能啃咬着笼壁奢望着能破壁而出重归山林,很显然你是成功的,如今的你就如过河之卒看似不起眼,却可纵横左右让人退之难进。”
“。。。”周元怔了怔眼神微垂,既往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因自己而死未曾见最后一面的青姨,为救悬崖边鲁莽的自己却没来得及救自己儿子的卫沧澜,又因不拖累自己离开的幼微和武瑶,以及为自己操碎心的师姐。
周元紧咬下唇,甲板边缘的木头被其捏的吱嘎作响。
“你对我的评价还是真是格外的高啊。”
“周元。”甄虚重新坐下,冷冰冰的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有舍有得方为成长,我相信你很清楚这一点,既然事已定就不要怨恨过去的自己了。”
啧,被突然安慰了呐。
“但有些事情即使自己明白该怎么做,可付出行动也是很困难的。”
放下去遗忘何尝不是对过去的丢弃。。。
周元长舒口气久久难以释怀。
“是啊。”
甄虚轻笑着停止了这个话题的继续。
“相识一场,既要分离,我便将这个赠予你吧。”
呼————
甄虚灰白的嘴唇一张,伴随着刺鼻的紫烟一只红褐色的蝎子从喉间爬出。
emmmm
周元表情有些诡异的扭曲在一起,虽然并没有不礼貌或者嫌弃的意思,但是对于甄虚这有点儿阴间的赠礼物方式是真的很难不产生生理上的不适。
嘎嘎嘎嘎。
似是已经习惯甄虚并未在意周元的反应,只见那蝎子机械的爬到甄虚的指间顺着干瘦的手送到周元面前。
咳。
甄虚有些虚弱的自袖口拿出个手帕捂嘴轻咳了起来,看着洁白手帕上绽放的血花习惯性的一折放回袖口中。
呃,真的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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