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爵在他的《因事抗言辞恩命疏》中,因为言辞过于激烈,而险些把皇帝气晕。
翻译翻译其大略曰:
启奏陛下,臣有‘三不能’奉命复出,一者未经廷推不能奉中旨,有违祖制;二者身为老师不能管教品性恶劣的子弟,愧为师表;三者身为前辈竟被别有用心的后辈推荐,实在不能觍颜奉召。
臣另有‘不平者八’,一是张居正为相时,还是干了很多有益的事,是有大功于社稷的,而且他是陛下的老师,不应该全盘否定!那些劝陛下将其彻底批倒批臭的人,是陷陛下于不义,还是想借机上位,其用心令人怀疑!
二是言官们妄揣上意,以为陛下纠正居正的过失,就是要把他全盘否定!于是自以为得计,开始全面倒张。这跟当初逢迎张居正,替他攻击政敌的那批谄媚之臣又有什么区别呢?
三是先前居正在时,邹元标艾穆那些公然抗言的尚称勇气。现在张居正死了,那些言官才蹦出来,欺负死人不能开口吗?只能说是一群坟头蹦迪的投机分子了。
四是言官们现在创为一种风尚,以为普天之下除却建言之臣,别无人品;然而其除却搜刮张冯旧事,别无建言!难道国家能靠一群嘴炮治理吗?我看他们连县令都当不明白!
五是这些言官以中人之资,乘一言之会、超越朝右,日寻戈矛,惟敌是求!仅因一言相左,便日谋手刃大臣,此不平之大也!
六是言路痛言居正专权跋扈、顺昌逆亡。然而现在的元辅赵守正泊然处中,唾面不拭,以强陪诸臣之颦笑,不过为重国体、惜人才耳。
换上这样的首辅总该满足了吧?然而这些逼养的却以为他不足畏惧而欺凌他!
受其优待,则认为是在笼络我!而被人弹劾,则以为是他指使人攻击我!上本求去而票允,则以为逐之!票留则以为苦之!或票虽留而旨欠温,则以为阳顺上意而阴忌之!喘息纵横,千荆万棘,令人无路可趋,无门可解!
真他妈连喘气都是错啊……
七是请皇上试观典籍,自古及今岂有人臣操天子之权,小臣制大臣之命,至此极而朝不乱国是不淆者乎?!
八是臣在邸报中看过言官们前后争辩之疏,其自命一则曰孤臣、一则曰善类。
然而自古以孤臣孽子并称!此为臣子不得意于君父者言也!今言官自谓得君乎,不得君乎?
而且这些人倒张真是出于公心吗?我看还是为了名利吧,不然也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还盗主上之威福,以小臣举荐大臣,其狂妄悖乱之极,臣以为此未必善类!
此八不平者,如果出自张居正所亲近的人,或者言官们反对的人之口,还可以说是出于种种私心。
但臣是张居正切齿痛恨的人,又是言官们交口推荐的人,臣不是怪胎,为什么要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呢?就因为这三不能八不平啊……
臣山居十载,朽株枯木不适庙廊之用,只能冒死请辞陛下恩命。只是惋惜值此千载难遇之时,天清日明,本无一事不幸,却因为百官苦争无影之是非,而朝纲混乱,盛世光景急转直下,臣急得满嘴起大炮,故而冒死进言,谨具奏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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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尼玛……”品完了王大厨火力全开的这盘大菜,万历差点直接脑溢血。
“皇上!皇上……”郑贵妃赶忙扶住仰面栽倒的皇帝,还好有双安全气囊。
“我你……妈……”万历靠在郑贵妃怀里,气得已经没了力气,只反反复复重复着这一句。
“皇上,奴才这就派缇骑,把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抓来!”张鲸赶忙给皇帝出气道。
“我你妈——抓你娘个蛋啊!”万历一听火又蹭得窜上来了,咆哮道:“人家还没跪哭左顺门呢,轮到你丫上场了吗?!”
“滚滚滚滚!!!”万历是看到这厮就心烦,随手抄起金痰盂就朝张鲸脑袋丢去!麻痹让你们推荐,就推荐这么个山炮啊?!
张鲸不敢躲避,只能咬牙用脑袋硬吃了一击。那可是纯金的呀——
咚得一声!好家伙,满眼金星,险些没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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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一锤定音了……”驶往暹罗湾的江南号甲板上,赵昊几乎跟皇帝同时读完了这份奏报,笑得前仰后合。
“你哥这战斗力能跟海刚峰一拼了!”好一阵子,他才忍住笑,擦着泪对王鼎爵道:“海公是大明神剑,他就是大明神棍,这一闷棍下去,谁能遭得住啊!”
“谁让那帮家伙好死不死,竟然举荐他呢?”王鼎爵也忍俊不禁道:“难道他们推荐之前,连背景调查都不做吗?”
王锡爵虽然不是江南集团的,但他爹、他弟是啊。他儿子,甚至他闺女还是赵昊的弟子……从昙阳子论的话,他还是赵昊的徒孙呢。
推荐这种人,不是茅坑里打灯笼吗?
“不过你哥这一下痛快是痛快了,也把自己复出的路基本堵死了。”赵昊叹了口气。
大厨可是有首辅命的,不会让自己这扑棱蛾子折腾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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