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肇既然发火,魏向晚就不急着生气,陛下许久不曾选秀,太子的后宫迟早是香饽饽,被人惦记也正常。
饶家人是正常的野心,因为府上出了一个皇后,就想生生世世都和皇家绑死,保后代富贵无忧。但是他们又不太聪明,此事若饶皇后在时还好说,但是怎么说,就是因为饶皇后死了,又只留下这么一个公主,所以他们才这么想要公主。
“我不可能把元昭嫁回饶家,什么恩情?选中饶家女做皇后已经是天恩浩荡,没说还要让公主还恩情的。”
“这还不如嫁到杜家去,杜家至少还有一位二品大员。”
“如果一个太子良娣能换元昭自由,也不是不行。”魏向晚安抚亓肇,“太子想必也不会介意为了大姐姐的幸福,后院多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虽然她不想,但是话还是先要说,免得陛下觉得她舍不得亲生的太子,就能委屈不是亲生的元昭。
“不行。”亓肇态度坚决,“我绝对不会让我儿子为了谁妥协,他的女人都必须是他喜欢的,谁也威胁不了他。”
亓肇想起自己被太后压着立自己不喜欢的人为后为妃的经历,很是反感。
“娘亲舅大,我看那饶夫人还说什么先皇后有交代,老夫人有遗言,你单单一句不肯,怎么站得住脚?”魏向晚无奈,“你本来准备给元昭选的驸马是谁?”
“定国公的嫡次子,长宁侯府的二房长子,还有礼部侍郎的儿子,兵部尚书的孙子。”亓肇立即如数家珍,他千挑万选的女婿要先让元昭选,她选完后才轮得着她的妹妹们。
魏向晚一听,不是勋贵中人少家风好的,就是清流人氏,科举立家,陛下是真用心选了。
“明日以太子的名义,把这些人邀请进东宫读书辩经,让元昭她们偷偷躲在暗处看,万一有看对眼呢。”亓肇想,“明日朕就把驸马定下来发了明旨,我看他有没有胆量唧唧歪歪。”
魏向晚觉得他想的太简单了,不过她也没有反对,元昭现在没有见过她的驸马人选,所以嫁谁都是嫁,万一真碰上她喜欢的,也许就会改了主意。
在她看来,饶家也不是元昭最好的选择,但是她的婚事上,她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太子在东宫宴请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今年大公主就要及笄了,这是为了她相看驸马呢。
大公主是先皇后所出,虽然没了亲娘,但是宫里对这位公主还是看重,所以京城里想要儿子尚主的不在少数。
饶夫人听到风声,又想到自己儿子没有收到请帖,这不是说明,宫里最开始就没把她儿子列在考虑范围,她手里的帕子捏了紧,紧了松。
枯坐片刻后,喊人套车,她要去护国寺。
护国寺香火旺盛,往来人无数,在这里说一件事,转眼就满京城都知道。
饶夫人脸色苍白下车,入寺礼佛,自有知道她的人过来问候。
眼看着大公主就要及笄出嫁了,你作为公主亲舅母,怎么这副神色。
饶夫人强颜欢笑,“昨日梦见婆母来骂我,今日特意来寺里给她点灯油,让她消气。”
“老夫人再和蔼不过,什么事这么生气啊?”来人八卦。
饶夫人身边的小丫头心直口快说出,“娘娘在时允了大公主嫁回饶家,我家老夫人到死念的都是此事,结果等来等去等不到,老夫人就入梦来催促夫人了。”
“掌嘴。”饶夫人训斥丫头,“这般口无遮拦,大公主的事也是你能嚼舌根的。”
来人惊讶,“今日有七八家的公子都到东宫去听太子读书,大家都猜是给公主挑驸马,你家大少爷竟是没去吗?”
“谁让我家老爷不争气,饶家就是出了位皇后又如何,还是入不得上面的眼。”饶夫人叹息,“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我个妇道人家又有什么法子,婆母为此在地下难安,也只能是我多磕几个头。”
“大公主知道吗?娘娘同你家的约定。”
饶夫人点头,“大公主知道,大公主也愿意的,另外有人不愿意。”
还能有谁不愿意?皇后。
“我听闻皇后娘娘对大公主很好,如同亲生。”来人有些犹疑,这个八卦好像走向不对。
“如同亲生,到底不是亲生。”饶夫人说一半藏一半,皇后是对大公主好,但也拦着不让大公主同饶家亲近,“她是后进门的,自然希望前头留下的痕迹越少越好。”
表面上的关心爱护值什么?到婚嫁这种人生大事上才能看出真章。
“魏家人少,太子入朝孤木难支,她就存着让驸马相帮的心思,要给大公主选有家世的驸马,饶家门户小,她看不上。”
“不能吧。”
“哎,也是恰巧今日遇见你,多说了几句,你就当耳旁风,别往心里去,也别往外说,这事关公主名誉,我这个做舅母的,帮不到她的忙,也不能拖后腿。”饶夫人一副失言的模样,“总归只要公主过的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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