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藏玉殿生下死婴后,容嫔惴惴不安,立即让人传出去二皇子不好,身娇体弱,免了洗三,怕活不到满月。
她如同惊弓之鸟抱着孩子在产房,谁也不能分离他们。
魏向晚听到禀告后过来看孩子,容嫔见到她就要跪下。
“快扶你们娘娘起来。”魏向晚道,“从前也不见你膝盖这么软,动不动就要行大礼。”
“求娘娘保全二皇子性命。”容嫔低头哭泣,“藏玉殿生下死婴,定会把错记到嫔妾头上,嫔妾死不足惜,但是二皇子是无辜的。”
“他命大是有皇后娘娘福气保佑。”
“本宫真是厌烦了你们说自己低贱,命不足惜。”魏向晚叹气,“母以子贵,如果你生下的皇子尊贵,你这个生母就同样尊贵,你若不在意自己的命,谁还会比母亲更在意孩子的命。”
容嫔一脸苦涩,“娘娘出身望族,又身居高位,自然自尊自重。”
“嫔妾从储秀宫宫人成为嫔妃,也以为可以当人上人,但是在藏玉殿的那段日子嫔妾就知道,没用的,人外有人。”
“就算都是陛下的女人,都是皇子的母亲,也还是有三六九等。”
“你是叫贵妃吓破了胆,当然她那么骄纵也是不应该的。”
“娘娘。”容嫔突然下定了决心,噗通跪下膝行到魏向晚跟前,“若藏玉殿要我的孩子,我是宁愿死的。”
“还望我死后,娘娘能看在稚儿无辜的份上,保全他的性命。”
“我能做的不过就是现在做的一样。”
容嫔摇头,“期望娘娘能把二皇子养在膝下,护佑他长大。”
谷雨闻言皱眉,看向魏向晚,好在魏向晚一愣后轻笑,“虽然说后宫嫔妃生的孩子都要尊称本宫一句母后,若能当本宫的养子,恐怕位份低的妃嫔生了儿子就甘愿赴死,用自己的命为儿子搭建通天梯。”
“容嫔,本宫怜惜你遭遇,不是让你以小博大的。”
皇后养子,半个嫡子,她敢想,魏向晚也不会给自己的儿子埋下这样的隐患。
容嫔哭诉,自己是昏头了,不是想要皇后当养母,“只是养在长乐宫,杜贵妃才不敢下手。”
“你若是这样怕,决意去死的时候就该把孩子也带上,难道你以为你死了,你孩子就能过上好日子?”魏向晚问。
从容嫔那出来,谷雨碎碎念,“她可真是做梦看戏,想得美。”
“二皇子本来就是除了太子以外最大的皇子,若还养在娘娘膝下,那不就是太子预备役,万一太子有个意外。”
“娘娘已经拒绝了,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太子才不会有意外。”小满打断她。
“我怜惜她们,她们却只把我当可以攀附的大树。”魏向晚叹气,“是我托大了,不该介入她人的因果,别人的命运我背不起,也不想背,太累了。”
二皇子体弱不能洗三。
三皇子健壮的很,宋含珠高高兴兴给他办洗三,就连太后都出席,还约好满月再热闹一番。
如今杜玉珍还在丧子之痛,皇后那日受累旧疾复发闭门养病,满宫里最得意的就是宋含珠。
杜夫人在宫里已经待了三日,听到朝晖殿传过来的欢声笑语,再看看不吃不喝的女儿,长叹一声。
“你到底什么时候懂事?你这样,让娘怎么放心出宫?”
她是外命妇,还能在宫里长住啊?
杜玉珍不动弹。
“你养好身子,孩子还会再有的。”
“但都不是这一个了。”杜玉珍喊道,“你别劝我,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就是我的孩子死了。”
“你想不通,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早产?”杜夫人拧她的手,“阿竹是你宫里的人,她身上有什么你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早就嚷嚷着找背后主使了。”
“我没让她靠近我。”杜玉珍委屈,“本来只是想要容嫔早产而已,没想到肖美人也有了反应,我怕陛下怀疑到我,就自己吃了。”
“你自己吃了药催产对不对?”杜夫人也不是傻子,皇后对藏玉殿不算热切,但明面上也保持客气,哪里会是那天那个样子,刀子专门往伤口上戳,陛下也没反应。
显然他们都知道。
她恨得又忍不住拧一下杜玉珍,“你还有脸哭,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货。”
“原瞧着长进些,竟是越来越蠢。”
“你不该对容嫔动手,既然敢动手宁愿梗着脖子认了,也不该想着用肚子里的孩子来逃避罪责。”
“你爹是陛下的亲舅舅,他在一日,陛下就会容忍你一日,若非这个身份,你进宫做的桩桩件件早够你死几百回了。”杜夫人气的胸口上不来气。“你的孩子就是你另外一个依仗,为了害别人的孩子结果害了自己的孩子。”
“猪都没你蠢。”
“我不管你,管也管不着,你就作死吧,大不了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算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准定要用眼泪来还。”杜夫人不想再说,心灰意冷出宫去。
杜玉珍坐在床上哭,她也后悔,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她的孩子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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