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大宴上,亓令月还是进宫来。
魏向晚观察她层层礼服下依旧凸起的小腹,一是因为月份到了,二是因为亓令月瘦了,四肢都瘦了,可不就显得肚子大。
李兰道告病没有进宫。
太医去看了,高热咳嗽,连床都下不来,自然不能进宫。
要说驸马为了不和长公主同席,也是煞费苦心,寒冬腊月光着身子在户外冲凉水,只是高热咳嗽,也算得上年轻体壮。
亓令月丝毫没有独身一人敷衍的窘迫,反而花枝乱展,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气派,她向亓肇敬酒时还说,“陛下可要努力了,早早生出皇子来,不然我的小郡主,就要便宜了宸王。”
亓肇皮笑肉不笑,饮下这杯酒。
今年魏虑夫妇俩的位置更靠前了,才生的儿子也裹得厚实带进宫,魏虑想让妹妹见见侄儿。
魏向晚还没看清楚脸呢,就让亓肇抱过去,说要沾沾儿子的阳气,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他也能抱上儿子。
“你叫你表弟来,朕就给你爵位,等你长大就让你当太子伴读。”
魏向晚见亓肇越说越没边,“陛下喝醉了。”
魏虑只傻呵呵笑,王亦慧倒是往魏向晚肚子那看了一眼,陛下总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难道娘娘有身孕了?
回家后王亦慧就和魏虑说了自己的推算,魏虑不信,“娘娘怀孕是好事,怎么会藏着掖着。”
“娘娘是稳妥人,自然有她的用意。”王亦慧想的更往后,“娘娘怀孕,按说咱们要准备好嬷嬷和奶娘送进宫,但是现下哪有稳妥又可靠的嬷嬷和奶娘。”
她的嬷嬷和奶娘还是她娘给她寻摸过来的。
“宫里还能缺了嬷嬷。”魏虑思考,“你看家里仆妇有利落可靠的,让她们回去生孩子。”
“现在生已经晚了。”如果娘娘已经怀上的话,王亦慧皱眉,觉得自己思虑不周,怎么没有早早准备,“那我还是找些身家清白,人也聪明懂事的孕妇养在府上,再由崔嬷嬷教些宫里的规矩忌讳。”
“你想的周到,就照你想的去办吧。”
平平无奇的新年过去,元宵灯会上,皇后娘娘闻见烟火味作势要呕,太医来诊断,已有身孕。
于是欢天喜地,陛下大赏前朝后宫。
所有人都期待,陛下的长子该出生了,若是由中宫所出,既嫡又长,再好不过。
元宵过后第一次请安,宋含珠粉都盖不住的憔悴,昨夜估计是没睡好,看着魏向晚的肚子含酸捏醋,“娘娘好福气。”
“你也有了四公主何须羡慕旁人的福气。”魏向晚笑。
“是不是福气,得生下来再说。”杜玉珍嗤笑,“若是再生个公主。”
“生个公主也是本宫的福气。”
那之后杜玉珍嘴里就念叨着六公主,虽然生孩子只有两个性别,但是眼下人为了讨口彩都会说怀的是儿子。
更何况陛下现在已经有了五位公主,就需要一位皇子。
杜玉珍只图自己痛快,弄得场面尴尬,魏向晚只笑笑,并不在意。
杨沐青给她诊脉,觉得像是儿子,但是他也如实说,“把脉不一定准,只是说很有可能是个皇子。”
“如此甚好。”魏向晚笑,“你去同院判通气,未来肯定有很多人想知道我这胎是男是女,若院判说一定是皇子,你就说一定是公主,总之两人要各执一词,将水搅浑。”
太皇太后知道魏向晚怀孕很高兴,把她叫到跟前,止不住打量,“好福气的孩子,只要顺顺当当把太子生出来,再没有坎坷了。”
“借老祖宗吉言。”
太皇太后却不是玩笑,“陛下如今就缺一个子嗣,若能有嫡长子出生,在朝中那些看重礼数的老学究心里就是天命所归。”
“宸王离京的那一刻起已经和大位无缘,太后押错了宝。”
“陛下自亲政后就很少开心,觉得自己是提线木偶,有名无实。”魏向晚轻声道。
“陛下太年轻了,沉不住气,这有什么好愤慨的。”太皇太后提起眼皮,“她总会老,总会死,控制不了陛下一辈子。”
“可是眼下陛下就挺难的,朝臣们多是太后问政时提拔上来的。”魏向晚知道亓肇的不如意。
太皇太后摇头,“朝臣的忠心,那就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你看他们现在都听太后的派遣,但是只要太后势弱,他们马上会踩着太后来向皇帝示好。”
“陛下现在要学的就是耐心。”
“等他沉下心来就能看穿这一切的把戏,他是皇帝,朝廷上存在的所有人都是为了他,不听话不喜欢,换了就是,全天下的聪明人数不尽数,他还怕没人用?”
太皇太后看向她,“比起他,你的处境才更艰难些,多心疼心疼自个。”
“我在宫里挺好的呀。”魏向晚笑,“太皇太后待我好,太后也待我好。”
太皇太后看她,“你想做什么,趁着哀家还在,尽管去做,哀家给你兜底。”
魏向晚现在什么都不会做。
怀孕本就耗费精力,她不会在精力弱于他人时与人争斗,损己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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