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肇正斜躺在贵妃榻上,看易璐梅起舞,眼神交汇之际,情意绵绵。
郑衡一溜烟进来,附在亓肇耳朵边说了些什么,亓肇立即反应,“真的。”
郑衡点头。
亓肇立即起身往外走,乐舞暂停,易璐梅无措垂下手,看他离去的方向。
“娘娘。”宫人担心问。
“许是有什么军国大事。”易璐梅安慰她们,“无事,陛下忙完就来了。”
魏向晚在王亦慧走后,就让宫人都下去,她一个人待会。
亓肇到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花团锦簇富丽堂皇的房间,魏向晚一个人坐在那,木木呆呆,数不尽的落寞心酸。
亓肇没来由的心酸,走到她对面坐下,拉住她的手宽慰,“这都是假的,你这么聪明也会被骗?”
魏向晚呆呆看向他。
“全京城都知道你爹是个纨绔,但是没人说他不孝顺,为了一个女人背井离乡,连娘死了都不回来,这不是他。”
“编造这个故事的人根本不了解,就连我都有所耳闻,你祖母对你爹的纵容,区区一个青楼女子,只要你爹喜欢,祖母就容得下,何至于要走。”
“我爹可能真的死了。”魏向晚干涩的嗓音说出这句话,眼泪瞬间落下。
亓肇伸手给她擦眼泪,声音更软,“我说了这么长的话都是白说了不成,贺兰关发现的人肯定不是你爹。”
“从我爹失踪那天我们就在想为什么?”
“凡事都有缘由,为什么我爹的失踪找不到任何理由。”魏向晚脸上淌着泪,“时隔多年后冒出来的信息,我以为是真的知情人。”
眼泪很快把亓肇的手弄湿,亓肇俯过身,把魏向晚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真的知情人不会爽快给出结局,他会给出似是而非的线索,吊着我们,让我们疲于奔找,心力交瘁,他只想折磨我们。”
“而不是这么简单一个丑闻。”
“你说的是有人借你父亲失踪的事生事?”亓肇问。
“那有什么用。她不知道我爹在哪,没有人知道我爹在哪?”魏向晚痛哭出声,她的眼泪打湿亓肇的肩膀,让他觉得肩膀重逾千斤。
但是他说不出任何宽慰的话。
因为他也不知道魏成泰到底在哪。
魏向晚哭累了睡着,亓肇抱起她去寝室,即使闭着眼睛,也有眼泪出来,亓肇手放在她眼皮上,却不忍碰上去。
已经哭肿的双眼,再经不起外力。
亓肇回到无极宫让人把葛志高叫来。
“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朕希望你再排查一遍京城过去五年来意外死亡无人认领的男尸。”
葛志刚领命,“陛下是想让末将找辅国将军魏成泰吗?”
亓肇点头,“你怎么知道?”
“魏虑在末将麾下,他家中事末将也有耳闻。”葛志刚思索后说道,“末将听闻,从辅国将军失踪后,每次京兆尹发现无名男尸,魏府都有人去认领,只是都没有发现。”
“末将的想法是,即使辅国将军已经死在京城,恐怕尸体也不在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你尽力去找。”亓肇叹气,“朕实在不忍心皇后为此愁苦泪流,总要做点什么,好过这样口头安慰。”
“末将领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魏家的事顷刻间就传遍了,朝上就有人上书骂魏虑不孝,让其生父幼子流落在外。
“魏家还没定论的事,你就知道了?你是地底下有关系,辅国将军给你托信了?”不等陛下回答,怀安郡王先发声。
“魏成泰当年流连青楼并不是秘密,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抛家弃业也大有可能。如果不是他的种,一个青楼女子也敢构陷皇后娘家?”
这句话属于图穷匕见了,已死的魏成泰没什么好说头,魏虑现在成家立业也是个无可指责的正经人,针对魏家,就是针对皇后。
所有对魏虑和魏成泰道德上的指责,最终都会成为魏向晚的底色。
亓肇很没耐心,看着为首的萧正阳,“朝廷是没有事说了,为着这些小事争吵。”
“平日里吵朕的家事就算了,现在一个臣子家未定的事也要翻出来争执。你们到底是关心魏虑,还是关心别的东西?”
朝臣不再争执,但是京城里关于魏家的讨论并没有停止。
许多人对魏向晚当皇后觉得不服,陛下第一次选秀的时候,她的家世还配得上,到选继后的时候,魏向晚就不够格了。
只父母双亡这一条,就是命太硬了。
只是不知道当初怎么就选上她。
这个时候又传出其实当初是太皇太后一意孤行要魏向晚当皇后,即使命格不好,太皇太后也顾不得,她心疼老郡主,是一定要安置好她的孙女。
反正太皇太后现在已经死了,随便怎么说都行。
亓肇气的在无极宫扔杯子 ,他恨不得让钦天监把他和皇后的八字贴的到处都是,他们是天作之合,不存在皇后妨碍他的命格。
“他们现在说皇后命不好,是冲着皇后来的吗?皇后都命不好,她生的太子能好吗?”亓肇很敏感的想到,“现在其他皇子还没出生,就准备对付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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