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肇其实迫不及待就想去长乐宫,但是杜贵妃哀怨的眼神让他不忍,虽然让人送了不少东西去长乐宫,人还是留在藏玉殿。
“皇后娘娘生的真好。”杜玉珍含酸。“莫说是陛下,我瞧见了也心动。”
“小傻瓜。”亓肇笑。“你俩是各有千秋,不用一比长短。”
“就是长得这么好,太后才这般有自信吧,立她为后,陛下见了就不会生气了。”杜玉珍低沉,“怪就怪我姓杜,不如太后的意。”
亓肇心头一软,“朕心里,你不比皇后差,你不信别人,难道还不信朕吗?”
杜玉珍轻靠在他肩头,我想信你,可你说了会立我为后,最后只能是贵妃,你说了心里有我,会疼爱我,可这份心会长久吗?
从藏玉殿出来,亓肇坐在辇上,一时不知道去哪,就让人随意转转,经过长宁殿的时候就叫停,他去长宁殿看看。
进殿就闻到新鲜的香火气,“刚才谁来了?”
“方才皇后娘娘带着大公主过来给慈惜皇后上香。”内侍监低头回禀,亓肇嗯的一声往里走,走到孝慈思皇后画像前站定,面前的香炉也有一柱正燃着的香。
亓肇给母妃上了一炷香,透过烟气看画像,画像上肃穆的女人让他恍惚,记忆中的母妃长这个样子吗?
太久了,他早已经忘记母妃长什么样。
陛下第一次赏赐长乐宫,算是两人关系的和缓之举,只是魏向晚并不兴奋。
魏向晚宣饶家夫人进宫,饶老夫人被媳妇搀扶着进宫,女儿被封皇后她有多骄傲,英年早逝对她的打击就有多大,皇后死后她几乎是不良于行,这次也是挣扎着进宫。
魏向晚等她们行完礼,就让大公主上前见过外祖母和舅母,饶老夫人想要触摸公主的脸又不敢,流下两行清泪。
魏向晚并不宽慰她,只和饶夫人说,“陛下让公主住回长乐宫了。”
“这是应当的。”饶夫人小心措辞,“娘娘是公主嫡母,公主和娘娘住在一起,是公主的福气。”
“这本就是她的福气。”
“昨日陛下设宴请后宫赏新进的盆景,公主们前来问安,大公主问我,会不会跪她的母后。”
饶夫人捂嘴惊呼,“公主还小,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旁边那起子小人胡乱说话,让公主学了去。”
“老夫人的想法就是本宫的想法。”
“公主身边的人,原想着不换,现在看是不换不行了。”魏向晚严肃,“毕竟教坏了公主心性是大事。”
“应该换的。”饶老夫人连连点头,“本来留着她们,也是为了公主不至于一朝夕面目全非。既然她们左了心思干脆全都换了,免得带坏公主。”
“老夫人能理解那就是最好,我今日叫你们来就是想说,让你们准备两个伺候公主的人进宫。”
“这不合规矩。”饶老夫人推辞,“娘娘既然能开诚布公的说,我们都相信娘娘不会亏待公主。”
“选来伺候公主的人,要忠心肯干,七八岁为好,太小了进宫顶不得事,太大了,也怕公主对她们亲近不起来。”魏向晚没理会她的推辞,“再有家中年岁相近的姑娘里也要留意一两个读书伶俐规矩好的,等到公主进学,也好送进宫来侍读。”
魏向晚坦坦荡荡,她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让饶家派人到公主身边伺候也是明招,省的暗自嘀咕她对公主不好。
饶老夫人千恩万谢,临走前还要叮嘱公主,“殿下现在又有娘了,不要哭闹,惹得父皇母后不喜。”
大公主听不懂这些,或者说她不想听懂这些,可怜巴巴的抓着饶老夫人的衣角,“外祖母不要走。”
惹了好大一泡眼泪。
走出宫墙,绕老夫人立即委顿在地,站不起来,饶夫人扶着婆母也险些被带倒在地,守候在外的仆人慌忙上前搀扶住回马车。
饶老夫人涕泪双流,捶着胸口无声哭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去的那么早。”
饶夫人早已见惯这一幕,拿出放在炉子边上温着的手巾给她擦脸,“好在新皇后看来不错,娘不用担心大公主在宫里的生活。”
“新后再好,不是她亲生的,除了面儿情又能有多少真心?”饶老夫人闭上眼,“可怜大公主身份尊贵,现在也要看脸色生活。”
长乐宫里,魏向晚也在感叹,“你说人这一生多不值得,她走了堪堪半年,丈夫新娶,留下幼女,还不懂为何伤心?恐怕这世间也只有生她的娘还在替她伤心。”
“娘娘,大公主不肯住在侧殿。”李秀文过来回禀,面露难色。“先皇后在的时候,大公主都是住在西暖阁。”
“那便让她住到西暖阁去。”魏向晚点头,“内里摆设也同之前一样,一切依着大公主的意思来,莫要惹她哭闹。”
“陛下赏赐过来的东西,带大公主去瞧瞧,有喜欢的就搬到她那屋去。”
“还有她身边那些人你去提点,收好心照顾公主,少说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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