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向晚没有出席中秋宫宴,听王亦慧回来说,陛下全程抱着太子没撒手,那个喜欢溢于言表。
“太子也争气,全程都没哭,大家都夸太子生而有仪。”
“出生几天的孩子哪里就看得出威仪。”魏向晚摇头,“席上有谁要抱太子吗?”
“也就平王妃伸手碰了碰,其余人可不敢。”王亦慧笑道,“席面还没开始,两位贵妃说要抱太子沾点喜气,陛下都没让,娘娘是没瞧见,那脸色可好看了。”
魏向晚看看怀里睡得呼呼的儿子,“你父皇对你倒是真心。”
中秋过后,魏向晚让王亦慧出宫,其实早就该走了,陛下要陪儿子,儿子离不得娘,亓肇住在长乐宫,王亦慧就不太方便,这几天她都搁产房外间待着,不出产房。
产房通风不好,现在暑热未消,住着还是不太舒服。
魏向晚是没办法,王亦慧何苦受这个委屈。
只是王亦慧顾及魏向晚坐月子有诸多不便,她这个过来人陪着说说话也好,再说魏向晚让她来,也只能魏向晚让她走。
“等到麟儿满月,嫂嫂还要带昊哥儿来,也差不了几天。”
“陛下就在长乐宫住着,我倒好使唤,嫂嫂就把心放下,快回去吧,哥哥在家肯定想的厉害。”
王亦慧带着丰盛的赏赐出宫,亓肇还想把昊哥儿留在宫里,但是魏向晚让人传出话来。“昊哥儿现在走路都不稳当,等过了三岁,到时候进宫来陪着太子启蒙吧。”
“启蒙。”亓肇点头,“朕要给太子延请名师启蒙,请谁好呢。”
他现在全部心神都在太子身上,每天想到的都是太子以后的安排,让人修葺东宫,准备东宫的人员班子,事无巨细,想到哪算哪。
被魏向晚扯开思维到太子老师身上,就不在意昊哥儿的去留。
王亦慧回家满脸喜意,“娘娘说让昊哥儿未来进宫和太子一起启蒙。”
这可真是从小定下的前程。
“昊哥儿进宫启蒙?”魏虑不解,“那岳父请的老师怎么办?”
“陪太子读书也不是好差事,你想啊,太子读书,老师肯定不敢上戒尺,那就要打我们的儿子。”魏虑担忧,“老师要求严格,万一咱们儿子跟不上,那不是进去遭罪吗?”
王亦慧失语,“老师不敢打太子,就敢打太子的亲表哥?郎君当娘娘在宫里当假的不成,太子挨打娘娘不一定拦着,但是咱们昊哥儿,保管一根毛都没人动他的。”
“父亲请的老师留在家里给昊哥儿开小灶补习。”王亦慧想的长远,“太子启蒙,陛下肯定不止让昊哥儿一个人伴读,肯定还要另外选些勋贵宗亲子弟,刚启蒙,顶多上半天课。”
“昊哥儿不做最出挑的,中不溜丢就行,真要拖后腿,那不是给娘娘丢人。”
魏虑抱着儿子叹息,“你还傻乐,你的好日子啊,扳手指头数只剩一年了。”
“可怜啊,没赶上你爹的好时候。”
魏虑自己五岁上才开始启蒙,那还是因为妹妹都启蒙了,他还大字不识,被祖母哄着和妹妹一起学。
时下贵族弟子在自家启蒙,自家家学上课,稍微有点学识的就会考国子监,或是去知名的书院去拜师求学,再不济京城中还有几家的家学名声在外。
魏家的家学,就是让家里的公子哥凑在一起玩乐的地方,夫子别的不教,就教律法,讲纨绔公子败坏家业的故事,总是就是连教带吓唬。
魏虑小时候家学在将军府里,他不上了,家学就挪到在京郊修建的魏家祠堂里,本来魏虑要给自己孩子请名师教导,那么旁支的子弟想要蹭个名师递个帖子就能直接过来,这样家学就又挪到将军府里。
只是没想到还不等魏虑想到这里,万事已经安排妥当。
就算魏向晚不说让昊哥儿进宫陪太子读书,王亦慧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在魏家家学上,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会把孩子送到娘家,和侄子们一起学习。
昊哥儿要进宫陪读,应该也能带两个书童,王亦慧想知道自家嫂嫂有没有想法,也不管魏虑抱儿子焦虑即将到来的学习。
她挑拣着合适的礼品,“郎君明日下值就早些回家,送我回娘家看看。”
出月子前一天,魏向晚嫌浴桶太小,去陛下的大浴池清洗,连熏带泡,洗了两个时辰才出来,魏向晚还和谷雨玩笑,“这么清洗后,感觉皮都薄了两寸。”
“娘娘的肌肤吹弹可破。”谷雨给她抹油,“任谁看了都猜不出娘娘竟然生了孩子。”
“尽说好话哄我。”魏向晚笑。
“朕瞧着是真的。”亓肇突然出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魏向晚未着寸缕,听到声音慌忙拿起身侧的帕子捂在胸前蹲下。
“陛下。”
谷雨知机告退,还把宫外等候的人挥散,她守在殿门口。
“陛下太过孟浪。”饶是冷静如魏向晚也被亓肇突然出现弄得面红耳赤,“这是存心让我御前失仪。”
“朕不怪你,怎么算的上失仪?”亓肇灯下看美人,越看心火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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