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露给刘非凡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古汉集团想站起来,必须投进去一笔巨大的改造资金。现在的古汉集团,早就债务缠身,银行征信又极度不好。
虽说集团背后站着的是香河市国资委,但由于集团经营陷入了泥潭,国资委想帮,也下不了决心。像古汉集团这样的企业,国资委早就想甩掉包袱,苦于一直无人接手,只能任由它自生自灭。
当年,集团为了上市,在社会上已经公开融资过。沈佳秋儿子拿着融资款跑路,一方面直接造成古汉集团陷入资金泥潭,同时,多年累积起来的形象也在一夜之间崩塌了。
换句话说,现在从银行借贷的路堵死了,社会融资的路无任何希望,东家国资委又袖手旁观。因此,给企业注入改造资金的问题,简直就是一条死路。
沈露想要的,就是希望刘非凡给她找到一条融资之路。
刘非凡过去与银行打的交道就少,基本没有几个认识的人。让他去找资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沈露看刘非凡半天没吱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没办法。”
刘非凡被她一激,居然脱口而出道:“谁说我没办法?你告诉我,要多少?”
沈露惊喜地看着他笑了,伸出她嫩如小葱的两根手指摇了摇头道:“这个数。”
“两千万?”刘非凡狐疑地问道。
“不,两个亿。”
“两个亿?”刘非凡吓了一跳,“你的口开得也太大了。这么多的钱,恐怕谁都拿不出来。”
沈露缓缓摇头道:“这是私人能拿得出来的吗?而且,这笔钱算是我借的。我不接受任何投资占股份的要求。愿意借,我没抵押。不愿意借,说多少话都没意思。”
夜色深沉,天上,一轮明月逐渐露出了面目。她像一个娇羞的少女一样,欲抱琵琶半遮面。路边,梧桐树似乎长出了新芽,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生命的甜香。
街上,车流滚滚,卷起一阵阵灰尘。
这座城市似乎永远都有修不完的路。从来没见着不修路的一天。
一个城市的经济发不发达,道路是检验的标准之一。但凡经济发达的城市,很少看到大白天将路围起来挖开的。越是经济不发达的地方,道路总是今天挖,明天填,后天又再次挖开。周而复始,永远没有停下来的一天。
在刘非凡的印象里,香河市的城市道路,从来就没有安静过一天。许多看起来完整无缺的马路,总会突然之间被围起来挖开,工期一干就是半年。
沈露双手握着方向盘,将头靠在方向盘上,没有再说话。她看起来很疲惫。
突然,她抬起头来,看着前面被铁皮围起来的马路施工围墙道:“你说,他们天天修路,却从没一条像样的路。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赚钱。”刘非凡苦笑道:“工程嘛,背后就是资本。资本出现的地方,就是利益。”
“你说,谁得了利益?”
刘非凡沉默着没说话。因为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城市修路,似乎已经成为某些人执政的重要手段之一。就像他说的那样,修路的真正内涵,就是利益。
“如果把这笔钱投给企业,企业应该会得到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惜,企业想借,借不到。”沈露感叹说道:“我也不难为你了。我知道你是想不出办法的。”
刘非凡没有生气沈露的话。沈露的话并不见得就是鄙视他。她说的也是实情。别说两个亿,就是两百万的资金,他也变不出来啊。
可是他又不想在沈露面前丢了面子,他苦笑道:“你先别为资金的事考虑,你要考虑的,是古汉集团的归属问题。现在古汉集团属于国有资产。虽然连年亏损,但性质没变。”
沈露道:“我准备起诉香河市政府,夺回古汉集团的控制权。”
“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你不懂?”刘非凡惊奇地说道:“沈老师,这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纯洁。”
他本意是在提醒她,从国资委手里将古汉集团夺回来,无异于虎口夺食。她沈露一个小女子,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能将集团夺回来?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沈露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没有公理了。”
刘非凡不管沈露的怎么想的。他首先想到的是,沈露有此念头很危险。
古汉集团一案是副省长李启明亲自办的。而且被誉为当年中原省第一案,是铁案。办沈佳秋的一个主要理由,就是起诉书里说的沈佳秋侵吞国有资产。
在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社会,任何染指国家利益的人,都将被毫不留情打入十八层地狱。
沈露的想法,与赵燕如出一撤,这不由刘非凡不联想沈露是受到了赵燕的蛊惑。
“有些话,你可以听。有些话,你听了,就会让自己走进死胡同。”他暗示着她说道:“沈老师,我不反对你将古汉集团拿回来。但是,你要考虑清楚,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懦夫!”沈露突然从嘴唇里吐出两个字,“你真让我失望,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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