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敲门进来,告诉刘非凡客人已经休息好了,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走。
刘非凡连忙站起身来,一边对白小洁说道:“我们得走了。白老板,有空再联系。”
白小洁喊住他道:“你先别急火火的走。我还有件事没说。等我说完,你再走不迟。”
刘非凡担心司马教授等得心急,便催促白小洁道:“什么事快说。”
白小洁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我担心张诚在里面有生命危险。”
刘非凡闻言,惊异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你担心是多余的。看守所里比那都安全。这个你放一万个心吧。”
白小洁迟疑一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司马教授洗了脚,按了摩。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神清气爽。
看到刘非凡进来了,司马教授感叹说道;“小刘啊,要说这享受,还是地方好啊。不过,我有个想法,你看这些又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做什么事不好,怎么非要在洗脚城这样的地方干服务业?说实话,我老头子这双臭脚,都不好意思被她们抱住啊。”
几句话说得刘非凡面孔绯红起来。司马教授的话,触动了他内心的柔软。
司马教授说的现实,何尝不是为政者的悲哀?
一个地方,如果有健康阳光的就业环境,年纪轻轻的姑娘们,谁愿意一天到晚抱着一双双臭脚揉搓啊。
香河这些年的就业环境很恶劣。有能力的年轻人都在加速往外流。留不住年轻人的城市,是缺乏发展的动力的。
香河就业环境不好,在于整个香河已经没有几家可以叫得上号的企业。在几乎没有选择余地的情况下,人们便一窝蜂地蜂拥进入服务业。
可是,没有就业,哪来动力消费?于是,内耗便疯狂起来。不是降价打折,就是在服务上出鬼点子。将一个个行业弄得乌烟瘴气。
比如洗脚城这类休闲娱乐业,看起来很平常。其实真正了解内幕的人,就知道这里面竞争的残酷。
当价格战打不动了的时候,从业者便会从服务项目上动歪心思。当一座城满城都充斥着洗脚按摩店的时候,这座城已经行将就木了。光怪陆离的霓虹灯下,掩盖的往往是堕落的道德和缺失的廉耻。
司马教授拒绝打的士回宾馆。他提议在街上走走,感受一下香河的人间烟火气息。
刘非凡欣然应允。陪在司马教授身边,两个人沿着一条长街,往香河风光带走。
司马教授突然问他道:“小刘啊,听说你以前也在燕京读大学?”
刘非凡连忙说道:“是啊。我是燕大的。”他讪讪笑道:“我可能是燕大最没出息的学生了。”
司马教授正色道:“话不能这样说。从某些角度而言,你可能还是同学当中过得比较好的一类了。现在啊,知识不值钱了。你们燕大,不就有学生毕业后,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有去卖猪肉的,女同学也有趁早嫁人的事,比比皆是嘛。”
司马教授叹口气道:“知识不值钱,知识分子不被社会尊重,这是社会的悲哀啊。从目前情况来看,这种态势还存在继续恶化的可能。所以,像小刘你这样已经身居一定社会地位的年轻人,眼光可不能看着自己升官发财,你们要考虑的是民生啊。”
刘非凡没料到司马教授一说话,就将话题引入到了一个沉重的话题。
“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愿意代理当事人沈露姑娘的这个案子吗?”
刘非凡迟疑地摇了摇头,讪讪笑道:“教授您是在维护法律的尊严。”
“算对了一半。”司马教授道:“我主要的想法,还是在于古汉集团啊。你有没有注意到,但凡是国有的企业,无论投入多大的精力和财力,都看不到未来前景。反倒是民营企业,能够风生水起。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说明的就是企业归市场,而不是计划经济能行得通的。”
“古汉集团过去的名气有多大,你这个年龄的人可能感受不到。当年,这家企业可是最有希望成为世界五百强的企业之一啊。遗憾的是,古汉集团如今落得资不抵债,罪魁祸首是谁?我不说,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我这次来,不能单纯看成是一件法律辩护问题。而是一个社会问题的研究。企业只有回归到市场,才能有旺盛的生命力。”
沈露起诉香河市政府,其中最重要的一条诉求,就是要求香河市政府将古汉集团返还给沈佳秋。将古汉集团披着的一件国有资产的外衣脱下来,回归到民营企业的行列里。
沈露此举,被很多人视为虎口夺食。先不说她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戴上一顶侵吞国有资产的帽子,就拿她与市政府对薄公堂来说,这种勇气与胆量,就能将一众男儿远远甩在身后。
司马教授的话,带有很明显的意思。那就是他希望以法律的力量,来保护民营资本的健康发展。
企业活了,就业机会相对就会多了。当社会的失业率成为一个只出现在书面上的名词时,社会的发展就是良性与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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