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黑衣首领就来到院子里。
简单一挥手,惜字如金。
“出发!”
所有杀手迅速集结完毕,跟在其身后鱼贯而出。
大街上此时一个人都没有,宵禁还没有结束,百姓们也不敢在街上乱跑,只能听闻一队黑衣人“哒哒”的脚步声。
走到永昌城南门,众人上前拔掉横木,拉开城门,发现外面还有个吊桥。
不等众人放下吊桥,黑衣首领直接蜻蜓点水,纵身而上,拔剑出鞘盯着一个点,连击吊桥铁索三下。
“仓啷啷!”
铁索应声而断。
接下来黑衣首领如法炮制,另一边铁索也被斩断,吊桥轰然倒下。
杀手们面面相觑,也不敢打扰首领装逼。
你武功高,你牛逼,你开心就好!
黑衣首领看着手上的长剑,剑身被磕出了米粒大小的豁口,面色微微一皱,随手扔进了护城河。
人群中的林山注意到这一幕,眼神一动,若有所思。
城墙上值守的官兵们,看着一群黑衣人扬长而去,个个欲哭无泪。
大爷们想走就走啊,又没人拦你们,干嘛搞破坏啊!高手都这么任性吗?
……
队伍向南大概十余里,在灌木丛中拖出十几辆运镖车,赫然正是昨天林氏镖局替官府押运的那批!想来昨天被杀手们连夜拖到此处,今天估计又要拉送给雇主。
林山紧跟队伍,随着车队渐渐向南,方向似乎正是牂牁郡。
大概又行了三四十里,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偏僻之地,旁边有一处废弃馆驿,黑衣首领下令就地休息。
众人也不好多问,各自找地方坐下,林山和疤面也是分开两头,各自有意识地远离对方。
日上三竿后,大家从包袱里掏出干粮水袋,默默吃着。
……
这一等就是数个时辰过去,只见天快黑时,在他们来的方向,官道扬起了尘土。
“驾!”
“驾!”
“吁!”
一批身着铁甲的骑兵奔来,在馆驿前纷纷下马,骑兵大约也是二三十人,后面还跟着四五十名杂役下人。
夜莺这边的杀手们纷纷紧张起来,有的甚至手压在兵器上。
黑衣首领对剑拔弩张毫不在意,径直上前问道:“哪位是杨郡丞?”
对面人群中走出一中年男子,一副师爷模样,头顶乌纱帽,气度非凡,面色含笑,四周士兵隐隐拱卫。
“在下杨怀礼,对面可是夜莺江护法?”
黑衣首领点点头,也不啰嗦,伸手一指身后的镖车,杨郡丞微微颌首,吩咐左右。
“验货!”
“是!”
一名名甲士上前检查镖车,翻来翻去似乎在确认什么。
林山因修炼先天功法,比旁人更加耳聪目明,和杀手们站在一起,看着前方的中年文官和江护法互相交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清河郡文官二把手,清河郡郡丞就叫杨怀礼,是郡守大人的铁杆心腹。
“嘶~”
林山暗吸一口冷气,当时林氏镖局这批货就是郡守钦点的,可现在郡守心腹,却来杀手组织夜莺这里取货。
难道...
郡守大人监守自盗?雇佣杀手组织扮劫匪,把这批物资变公为私?
林山越想越有可能,他慢慢勾勒描绘了整个猜想,瞬间脑补出了一切。
好家伙!现在世道已经如此黑暗了么,地方郡守简直只手遮天,这种以公谋私的事情,几乎都明着来了!
看着对面刀甲森森的战马骑兵,林山不由替死去的王镖头悲哀,还有那上百的镖局伙计。不明不白送了性命,间接死在雇主手里。
也不知林家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这么多骑兵外加郡丞出动,大老远跑来到牂牁郡,身为清河郡地头蛇的豪门望族,林家岂会不知?
林山感到一阵心凉。
弃子!
他们早就成为了林家的弃子,林家必定和官府达成了什么协定,这批货必定关系重大,甚至不惜以一位一流高手性命作代价!
而倘若运镖的镖师有活口回到清河郡,那么等待他们的...
林山想到了蒲师傅,想到了那个老头临别前的潇洒,怀揣着五十两白银满怀憧憬的笑容,渴望退隐江湖颐养天年的美梦...
“希望我猜错了。”林山闭上眼睛默念。
……
大概一刻钟后,交接完毕,马夫杂役压着镖车尾随骑兵而去,滚滚烟尘消失在来路。
此刻太阳刚好下山,江护法还是一挥手。
“出发!”
众杀手跟着他继续一路往南。
夜间三更天。
疾行五十里后,一众杀手个个气喘吁吁累的不轻,但也不敢抱怨江护法速度太快。
此时前方一座高城巍峨耸立,城墙足足高十米!城门楼上火盆通明,一个个箭垛排布整齐,城门口牌匾挂着“牂牁”两个大字。
“牂牁郡城!”
这是大宋在西南的重镇,再往南就是南蛮国的地盘了。据说这几年南蛮那边也在学习大宋制度,甚至也建朝称制,号称大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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