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荆煜匆匆赶来,见栗缘在巨石上打坐,浑身黑气涌动,十分诡异。他立刻跪拜,潸然泪下,“先生,都怪我,被蒙在鼓里,引先生落入陷阱,失去法力,真是罪该万死!”
栗缘和颜悦色,示意他起来,“我身上沉淀的黑暗和怨念,也是强大的力量,还能放手一搏,夺回一切。”
荆煜转悲为喜,“那就好,先生一定会渡过难关,绝处逢生!”
栗缘正色道:“我叫你来,是要详细了解事情缘由,你要仔细回想,特别是细节,这非常重要!”
荆煜稍一思索,说道:“事情的起源正是先生和父亲入‘思境’时,有人送来一封密信,要父亲亲手打开。我不知道信的内容,现在猜测,应该是龙魁给父亲的联盟密信。”
“出‘思境’后,父亲匆匆外出,我原以为他联系长老前辈商议姑姑回归事宜,现在看来,他很有可能是那时与近龙王等密谋,共同设局。”
栗缘点头,“与我推测的情形相似。那在这一事件中,荆橙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我只知她与父亲交恶,多次争吵。昨夜姑姑也不知去向,所以我才以为她被父亲胁迫。我已经让骆南去调查她的踪迹了。”
“那我逃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本来庄里正在设宴款待玉济,得知先生逃走,玉济火冒三丈,痛斥近龙王。龙魁相当委屈,只是说,‘没想到他还带了帮手’。后来父亲上前劝解,说‘大家莫担心,他留了一手,我也有后招,他肯定逃出不我们掌心’。之后玉济拂袖而去,宴席不欢而散。”
“你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猜测姑姑已经被囚禁,父亲还是要用她胁迫先生。所以我让骆南查找线索,尽快救出姑姑。”
“既然是一张王牌,你想救她出来,谈何容易?”
“现在庄里大多人手派出寻找先生,正是空虚之时,救出姑姑应该不难。”
栗缘点头,“如此甚好,你立刻救她出来,速来见我。”
三更时分,月影忽明忽暗,薄雾渐浓,阵阵深寒。栗缘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接着一个人影飞扑进他的怀抱,轻轻抽泣。
“先生为我而来,却遭此难,橙儿心痛,犹如刀割。”
栗缘温柔轻抚她的长发,示意荆煜和骆南退下。月光迷蒙,弥漫着温柔的气息。
“我听煜儿说,先生并未失去全部法力,我稍感慰藉,橙儿豁出性命,定助先生全力一搏,击败这一干坏人。”
“我已想出办法,若再得你相助,一定能重新夺回法力,击败玉济龙魁这帮乌合之众。”
荆橙止住抽泣,问道:“我该怎样做才能帮你?”
“我现在体内残存的只有灭魂谷聚集的黑暗和怨念,力量虽然很强大,但不足以与玉济抗衡。我在灭魂谷悟出一套‘倒转乾坤’阵法,正是以黑暗力量驱动。你想法子将玉济引入阵中,我驱动阵法,引发倒转乾坤之力,玉济吸取的法力就会重回我的身体,剩下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荆橙含泪点头,“一切定如先生所愿,那之后……”她语气停歇,眼光中有柔柔的期盼,栗缘的心又开始滴血,他躲开荆橙灼热的眼神,假装不会意,“之后,我一定力劝坊主,与橙儿重续手足情,不会再生争执。”
荆橙有些失望,但还是果断点头,“橙儿听先生的,我一定想法子将那厮引来……”
第二日深夜,幽冥谷西有一处绝境,几处山峰红黑交错,犹如烈火灼烧的痕迹。山峰环抱之中,有一块平地,名血灼谷。
血月当头,黑雾弥漫,栗缘在谷中打坐,周身黑气正浓,与焦土雾气融为一体。
这时,有两人从远处而来,无形的妖力外泄,让人压抑窒息。玉济一身白素,恢复当年尊贵身姿。荆橙在他强大气场的压迫下,惶惶不安。
栗缘被黑气萦绕,动也未动,玉济冷笑:“想见本王,找一个女人花言巧语,纯属多此一举!”
他信手一挥,荆橙飞起,跌入栗缘怀中。
玉济目光阴冷,“既然来了,这次定要了却一切。你还有什么话说?”
“恩怨随风,多说无益,我步皇无愧天地,但是,我也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掐诀念动咒语,黑雾涌动,形成一个透明的结界。
玉济忍俊不住,“你煞费苦心,就织了个笼子?太让本王失望了。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话音未落,一把白色的利刃刺穿栗缘胸膛。荆橙目光阴冷,闪身站在玉济身旁。
玉济哈哈大笑,“被一个女人骗了两次,如此心智让人笑掉大牙。还有,这是龙魁专门奉上的近龙毒牙,上有蚀魂之毒,别说你失了法力,就是原来的步皇也吃不消。怎样?是不是酸爽至极?”
栗缘转向荆橙,目光哀伤,“为什么这样对我?”
荆橙眼中掠过一丝冷酷的温柔,“你对我好,也很强大,可惜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而他答应我,会给我长久而现实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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