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他们没有在C市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带着嫌疑人,踏上了返回凌海的路程。
回去的路上,开车的人已经换成了赵思宇和贺鹏。
林牧和李学斌,从昨天早上开始,就都没有休息过。
可是现在,即使他们两个人不用开车,可是在押送嫌疑人返程的途中,二人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丝毫不敢合眼休息一下。
而坐在二人中间的田本成也没有合眼,他不说话,不闭眼,也不看窗外的风景。
就是始终保持着低头的动作,看着脚下的方寸之地。
整个返程途中,田本成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就连林牧他们换班下车,去服务区卫生间里放水的时候,田本成也没有任何反应。
林牧站在车边,一边活动着有些发僵的手脚,一边看着依旧保持沉默的田本成,心里有些犯了难。
这个人一直不说话,不承认自己是不是成本田,但是也不否认。
如果他一直不肯开口,那么单凭一张肖像画,别说提出重新申诉了,就算想结案都是痴人说梦。
可是犯罪嫌疑人不开口,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
法治社会,早就没有刑讯逼供那一套了。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摆事实讲证据,让犯罪嫌疑人主动开口,说出自己的犯罪事实。
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是将目前找到的所有的证据,全部搬到田本成的眼前,他也未必肯说出只字片语。
就在林牧绞尽脑汁,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嫌疑人开口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林牧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果不其然,电话又是白淼打过来的。
林牧接起电话,那边白淼有些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头儿,你们去哪了?
我昨晚太困了,趴在解剖室的办公桌上睡着了。
结果今天早上,我睡醒了起来回办公室一看,屋里除了蕊蕊之外,你们全部都不在。
我看蕊蕊还在休息,就没有叫醒她,直接给你打电话了。”
听见白淼的声音,林牧的疲劳感好像在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抬手让在一旁散步的贺鹏过来,接替自己的位置,看着车里的嫌疑人,然后往旁边走了几步,语气稍快的回答道“我和李学斌他们一起,昨晚连夜去了一趟C市。
已经抓住了犯罪嫌疑人,正在带他回来的路上。
可是现在,犯罪嫌疑人就像一座雕塑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一会儿回去之后,对他的审讯工作,怕是也不好开展。”
听林牧这么说,电话那头的白淼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一般,然后又继续说道“头儿,我虽然不太懂你们的那套审讯技巧。
但是我之前,看过一本有关心理学方面的书。
那本书上说,沉默在心理学上,其实代表着攻击。
当你在向对方说话,或者是提出问题的时候。
而对方对你的问题,或者是说话的内容没有任何反应。
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答案,或者是不想和你说话。
而是代表着他根本不屑于和你说话,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向你进行攻击。
所以头儿,你抓住的嫌疑人,可能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的人畜无害。
想想咱们之前,在死者颅骨上看见的那个奇怪的伤口。
这个人很可能在二十多年前,用一种残忍的手段,杀死了一位年轻的母亲。
而通常这种人的自负,或者说自信的底气,完全来源于他们对自己做出的行为,充满了信心。
就目前这个案子来看,我怀疑嫌疑人,很可能是觉得自己当年的藏尸手段非常的完美。
根本不可能被人发现,所以才会一直保持沉默。
头儿,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些违反规定了。
但是这个案子,我觉得你有必要先带嫌疑人,去看一下当年的案发现场。”
听白淼这么说,林牧也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嫌疑人从被捕到现在,始终不肯开口。
这何尝不是他在和警方之间,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而他不开口的底气,完全来源于那具,被藏了二十多年都没有被发现的尸体。
既然这样,那么打破沉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嫌疑人的自信心土崩瓦解。
想到这里,林牧对白淼说了声“我知道怎么做了,等我回去再说。”便挂掉电话,快步的走回车边。
重新坐回到田本成的身边后,林牧对开车的赵思宇说道“咱们先去一趟鬼屋。”
听林牧这么说,赵思宇虽然不太能明白林牧这么做的用意,但是他还是没有提出任何质疑,直接重新把车开上高速,然后一路疾行来到了鬼屋门口。
在等赵思宇停好车后,林牧便对身边的田本成说道“田先生,哦不对,我应该称呼你为成先生才更恰当一些。
成先生,难道你就不想下车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林牧的话说完了,可是田本成就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样,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好像他连呼吸的节奏,都被拧上了发条一般,有节奏的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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