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如此说了,岂不是正中此女的下怀?
到时候一个缩头乌龟的帽子扣上来,若是不能当众甩脱掉,谁人吃得消这个‘有失国体’的罪名?
即使闻幽蝶自己也不行!
“诸位,为何不说话,难不成……也想当个缩头乌龟吗?”千流兰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言语咄咄逼人。
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没有蠢人,皆是明悟此女的意思。
而场中除了天华一方的文士,别人都是憋笑着没有说话。
“你……”
闻幽蝶面色微冷,脑中疯狂思索着对策。
可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声大笑从桌席的末尾响起。
“千流姑娘,你又错了!”
笑声豪朗,带有洒脱不羁之意。
闻幽蝶默默地松了口气,接着便随着众人的目光齐齐向后望去。
只见一位年轻儒士面色微醺,步伐略有仓促地走上前来。
“错了?本姑娘哪里又错了!”
千流兰听后略有恼怒,不顾淑女礼仪,面露愠色,连言辞都变得尖锐起来。
“哈哈哈……我天华之师,据守雄关,少有出关迎战的原因是珍惜将士们的性命,而不是贪功冒进,因为一点挑衅就出关迎战!”郑渊面带笑意,站在千流兰面前,言语带有轻佻的意味。
此言一出,整个贤士楼不少人都捂住了脸,暗暗为郑渊捏了把汗。
三楼某处雅间。
“此子定是醉了,怎能说出这等话来!”
身为户部尚书的叶常不禁皱眉。
边疆据守的策略是先皇文帝定下来的,一开始的初衷也如龙傲天所言,珍惜将士们的性命,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允许他们出关迎敌。
须知道,这一策略虽说是条善令,但对武风昌盛的诸国来说,此举绝对是被不齿的。
这一点,哪怕对天华之人也是一样。
因为在丰平界,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大多数都把荣誉看的比性命重要。
“这清浩酒有这么烈?”
一旁的杨昭看着郑渊手中的那壶酒,不禁有些馋了。
…
“为何如此不智?”
虞千凤黛眉微皱,显得有些诧异。
“难道是那壶酒出问题了?”诸葛妗姒心中同样也出了这种疑惑。
“渊哥哥好棒!又可以出风头了!”慕容花姻双手捧着脸颊,艳美的面庞上满是欢庆。
…
场中。
千流兰听到郑渊如此说后,便冷冷一笑,神色满是得意。
“故此说来,你们天华之人,都是些惜命之徒了?”
她上前两步,走到郑渊近前,嘴角勾勒起的笑意却是自信无比。
“惜命?只是不做无谓的牺牲罢了。”郑渊继续说道。
“无畏的牺牲?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千流兰冷哼一笑:“敌军在国门前耀武扬威,而你们天华所谓的王者之师居然龟缩不出,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笑?你们北炎军士在关外,哪次不是布下了圈套,可有堂堂正正的打过一次?我天华将军心地仁慈,又岂会因为一时冲动,置手下兵卒于不顾?”郑渊面色微红,却严声反驳。
“兵不厌诈,若是连这点应对手段都没有,你们天华的将帅,怕都只是徒有虚名吧?”千流兰此时也顾不得场合,言语讥讽道。
“手段?再多的手段也是需要兵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才行,你们北炎哪次的兵力不是我们天华的几倍有余,不仅数量上占据了优势,又事先埋伏,怎能与之抗衡?”郑渊将关系理清后,再度说道:“可若是兵力相等,你们北炎又哪是我天华之敌?”
“你……胡说!”千流兰气结。
“胡说?不说别的,就单单天门关的战役,你们的三皇子率领军卒二十余万,可在我天华将士前讨到好处了,还不是损兵折将!”郑渊沉声道:“此事天华众人皆知,姑娘若是不信,回北炎之后大可打听打听。”
“……”千流兰银牙紧咬,娇躯颤抖,双眸似要喷出火焰。
“所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留得有用之身,再图他事,才是智者所为!”
郑渊微微一笑,不想再说什么。
毕竟二人的争吵已经超出本次文会的主题。
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缓缓转身,准备向座位走去。
“好!”
“说的太好了!”
现场的观众。
除了北炎一方的文士,无不应声喝彩,拍案叫绝。
“那也改变不了,你天华之将领是缩头乌龟的事实!”千流兰神色略有激动,口不择言地说道。
现场气氛嘈杂,将她的声音淹没。
郑渊脚步停住,微微叹了口气。
他转头,走回到千流兰的面前,心平气和地说道:“你真以为,你们大炎或者其他皇朝,每次侵袭边关,都不用付出代价的吗?”
“你什么意思?”千流兰望着眼前男子深邃的瞳孔,不禁倒退了两步。
郑渊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六年前,你们北炎派遣三名烽火境将军,南下至天华西北面的城关,预图以千骑诱引守城之将出门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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