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风跪在地面的蒲团上,纳头便拜。
“泊江水宫的龙子,可真是稀客啊。”
烛火摇曳,屏风后那道充满威严的身影语气低沉,略带沙哑。
“敖风此次冒昧前来,还请陛下不要怪罪。”楚流风缓缓咽了一口水。
身影沉默了一会,轻笑一声:“昔年你爷爷敖冲,争夺天幽海龙君大位失败,被族弟敖幽打的身受重伤,只能带着一众残兵败将四处逃窜。”
“谁曾想你爷爷倒是个狠人,溃败前居然将天幽海的镇海至宝——祖龙之珠寒月、芒阳给偷了出来。”
“失去至宝,天幽海实力一落千丈,必然成为四海之末。”
“那敖幽心性狠辣,手段非常,派出百万水族,联合苍冥海围剿敖冲,将其追杀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最后要不是我父皇冒着与四海为敌的风险收留尔等,如今你们泊江一脉怕是早已被屠戮殆尽,尸骨皆镇于天幽海的幽渊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屏风后的身影手指轻敲扶手,每一下都在这处幽闭的空间反复回荡。
而他这番略带调侃意味的话语,更是令楚流风心神一颤。
“先皇的大恩大德,我泊江水族一直铭记在心。”楚流风态度恭顺,不敢有半点不敬。
“我天华待尔等不薄,可为何先皇殡天时你们泊江龙宫却视而不见,无一人前来吊丧。”屏风后的身影一拍桌案,声音含怒。
“陛下息怒,臣等有苦难言。”楚流风肝胆俱裂,连连磕头认错。
“有何苦衷,你且说来听听,如若合情合理,朕不会怪罪,可若是有半点隐瞒或不实,定治你个欺君之罪!”斥责声凌冽如寒,充满肃杀之意。
楚流风沉默了一会,缓缓道:“那日我爷爷得知先皇殡天,当场就泪如雨下,悲痛欲绝,他将龙宫内的事务交由我父后,便即刻动身启程,赶来京都吊丧。”
说到这,他眼眶变得微红,似乎说到了伤心处。
“谁知半路,我爷爷居然被一众歹人拦截,爷爷他拼死搏杀,最终还是寡不敌众,殒命当场,就连他老人家的尸骨也被……”
楚流风忍不住啜泣。
屏风后的身影静静听着,没有急着催促。
楚流风在舒缓心情后才慢慢说道:“随行的百余亲信,也只逃回寥寥数人,我父亲得知消息后,立刻使用至宝封锁了整条泊江,并暗中派人前来京都报信。”
“可是出去的人无一例外,再也没有回来。”
“我父亲生怕再生事端,惹来无妄之灾,于是决定按兵不动,等到风波结束之后再让族人出世。”
“就这样我们这一脉与世隔绝了两年,直到前段时间才解除封禁,我父自知有愧,所以派我来京都,向陛下请罪。”
楚流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完毕后抹了抹眼泪,接着又连续磕了几个响头。
“敖冲龙君也算是一方枭雄,没想到却死于歹人之手,真是可惜。”屏风后的身影微微叹息:“你可知这群歹人是谁吗?”
“是天幽海、北炎、大倭、苍冥海等几个势力,一起派出的强者。”楚流风恭敬道。
“苍冥海居然和这群势力混在一起了?!”屏风后的身影略显恼怒:“泊江紧靠太玄海,你爷爷的动向这些势力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敖冲被截杀,也有太玄海的人从中作梗?”
“不会的,太玄海如今的龙母是我亲姑母,她生性温婉,品德高洁,绝做不出谋害亲父之事!”楚流风笃定道。
“那就是出了内奸!”
身影顿了一下,思索片刻后,语气略有深沉:“罢了,既然事出有因,那朕也不怪罪于你,你回去之后到皇陵祭拜一番,此事便就此揭过。”
“陛下圣明,臣一定照办!”楚流风心头一松。
“你若无事,便下去吧,朕要歇了。”身影微微晃动,已有送客之意。
“陛下……其实臣此次前来,还有其他要事相求。”楚流风吞吞吐吐,还是开口说道。
“说吧,什么事。”身影略显不耐烦。
“请陛下……救臣一命!”楚流风头如捣蒜,声泪俱下,言语中的哀求之意令人动容。
“救你?这可是天华京都,律法严明之地,谁敢如此大胆杀你?”身影微微一愣,并不理解。
“是……是……诸葛丞相……”
楚流风缩了缩脖子,颤颤巍巍地说出几个字。
“一派胡言!”
身影一拍桌案,起身大怒道:“丞相他生平不与人结怨,更别说是生死大仇,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杀头的大罪?!”
“陛下息怒,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楚流风连忙辩解。
“你且将事情原委说来听听,如有掺假捏造,朕先砍了你的脑袋!”身影重新坐回原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在幽湖小院……”
楚流风将事情娓娓道来,所述之事与郑渊亲眼见到的大差不差。
“臣因为一时的争强好胜,擅改天数,误了雨时,还望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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