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笑道:
“一个测字师,如果没有一点挑战性,他就变得索然寡味。”
她对我还是抱着不信任的样子。
我下了一个大招:“你父亲中年事业不顺。对吗?”
女子把嘴张得半天没合上,这回服软了,点头道:“你说的全对。”
我开始劝慰她:“你想找一个外表强壮的男人,并非出自你的本意,而是当你幼小时,你父亲因为事业太忙,对你照顾不足。
当你处在少女时代,你父亲人生受挫,让你抬不起头,所以,从那个时候起,你就渴望家中有个可以让你仰望的男性。
因此,你读书期间,可以说,对任何男孩子都没动过心。你觉得他们幼稚,甚至可笑。”
女子开始四处寻找什么似的,我知道紧张让人出汗,出汗就找水喝。便指了指饮水机。
她倒了一杯水,问道:“先生,你说的都对,那我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
我说:“爱你的人。”
她问:“我爱的人不行吗?”
我笑笑:“我没说不行,只是他更爱你多一些,才是最好的婚姻。”
她摇摇头:“不太理解。”
我冷笑一声:“你的婚姻就握在你的手心。是不是一个最简单的“一”字?”
这回,她的确快要从椅子上滑下去,不管她拥有多少知识,她无法理解我在没有打开的情况下,竟然可以准确判定她写的是一个“一”字。
她对婚姻的问题不太关注了,反而对我这种神奇的测术充满了狐疑。问道:“您是怎么知道我写的是个‘一’字?你房间里肯定装了摄像头,是吧?”
这时候,我才领会到,萧先生夫妇与这个女儿的沟通有多难了。
我说:“你可以怀疑我,但容我说句直话,我们已无法沟通下去,你是一个对任何人也不相信的人,你可以走了。同时,我也会通知吧台,不收你的费用。”
她有些惊愕,僵在那儿,执拗了好半天,才挤出一丝笑:
“我知道我性格不好,爱认死理,我向您认个错。但这个‘一’字,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我说:“死头生尾。是‘死’字开头的一笔,也是‘生’字最后的一笔。你想想是什么意思?”
她表情迷茫,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说:“如果你不理解的话,就是你目前的恋爱,是你恋爱中必须“死”去的一次,同样,新的机会也诞生了。”
她头偏向一边,仿佛在生我的气。
我按了一下铃,一会儿,服务员进来,我对服务生说:“带下一位,这位小姐,你要吧台不要计费。”
服务生点点头。
女子站起来,连谢谢都没有,扭头就走。
我摇了摇头,心里充满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叹道:这性格,还是嫁给黑人好,别祸害中国人。
第二个进来的人发现凳子上有一百元钱,我才知道原来她还是拒绝吃“免费的晚餐”。
第二天,我把昨晚的遭遇告诉了师父。
师父没有吱声。
不料三天后,我竟然接到了萧先生的电话,他在电话中说:“万先生,您什么时候有空?”
我说:“白天基本有空,什么事儿?”
他说:“我想跟你见面聊聊。”
我跟师父说了情况,他一听,说道:“是不是你对他女儿说了直话,他女儿出了点什么意外,来找你麻烦的呢?”
“应该不会吧。”
师父摇摇头:“身在江湖,跟一个只有一面之交的人见面,必须防备。然后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遇到困难,你就打个手机,叫他龙哥就行。”
我笑笑,说道:“师父,您想得太复杂了吧?再说,我随身携带‘定身粉’啊。”
师父虎着脸:“我们尽量少与人结怨,随便施‘定身粉’,传出去不太好,这种事让龙哥去对付,省事多了。”
既然师父这么重视,我也不能掉以轻心,一边开车一边想:一种是好结果,比如这女孩回心转意了,老萧要感谢我。另一种是坏结果,测了字回去,女孩做出过激行为,寻死觅活,老萧要找我麻烦。
第一种好说,就怕第二种,发生争执还不是什么大事,就怕对方暗中藏了一班人,突然袭击,围攻、敲诈、甚至动手。
不过,我身上带了药,自信不会出乱子。于是,我与老萧约定在“风花雪月”见面。 到了风花雪月,我就不怕了,这里是我的主场,不说老板,那些员工都认识我。
我没有打龙哥的电话,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老萧不是来找麻烦的。
定在207包厢。大约十分钟,老萧来了,我们客套几句,服务员上茶水。我端起杯子说:“这是台湾阿里山的高山茶,喝。”
老萧喝一了口,回头望了望,自己走过去把门关上。
我望着他,保持着招牌微笑。
老萧问:“你喝酒吗?”
师父教过我,干我们这一行的,和陌生人不喝酒,便摇摇头。
他按了一下铃,服务员进来,他对姑娘说:“这个包厢我买单,给我来一瓶二锅头,一碟花生米,对了,二锅头要半斤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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