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进来一位男子,对我一笑:“万大师好。”
我微笑地望着他,点头伸手道:“坐。”
男子坐下,我开始打量他,年纪三十岁上下,印堂上有悬针纹。
所谓悬针纹,就是印堂中间有一道垂直的纹,像一口针一样悬在中间。
只有一种情况,就是经常皱眉:要么喜欢思考,要么是生活不如意,过得很苦闷。
来人坐下,说道:“大师,如果算不准,不需要付钱吧?”
我笑笑:“世上的钱赚不尽,春来,给客人煮茶。”
他说:“听说你非常厉害,给我算个命。”
我摸了摸下巴,说:“不用算,给你看看面相就略知一二。”
“那就请大师谈谈我的面相。”
“不要你的钱,送你一句话:你从来没有错过,什么都是别人的错,因为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别人的学识都不及你。”
他冷笑一声:“知音,难得的知音啊。”
我说:“算完了,先生可以走了。”
他说:“大师这么的高水平?岂不是一句抵万句?”
我微微笑着,就是不回答他。
来人说:“还帮我算一算嘛,我几时死?”
我摇摇头:“不算,没那本事。”
“听说你有点本事,特意来会会你。不过,你这水平给我提鞋都不配。”
听到这话,春来受不住了,说:“我们又没有得罪你。”
我说:“先生怎么这样说呢?一嘛,我不认识你,与你无怨无仇,二嘛,如果我们是同行,我又不跟你抢生意。
至于给你提鞋,我当然不配。这手艺我一直没有学熟,我给我师父都没提过鞋。”
“哼,这水平。”他衣服一拂,走了。
我说:“先生,慢点走,你的腿脚好像不方便。”
他站住,回头怼我:“你瞎了眼啊,腿脚不方便。”
“没有,我眼睛很好。”说罢,给他撒点定身粉。
他一下腿脚就软了下去。
我一边上去扶住,一面喊:“春来,快搬条椅子来。”
春来把椅子塞到他屁股底下,我才松手,让他跌坐在上面。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笑道:“这椅子想你,要留你坐坐,坐五分钟,我帮你敲敲,也许能站起来。”
我回到茶几旁,双目微合一不言不发。
他坐在那儿,不能动弹。
足足让他坐了五分钟冷板凳,我走过去朝他的膝关节用力敲一下,他本能地叫了一声“啊哟”。
我仰头大笑:“先生,可以回家了。”
他又回头盯我一眼。
我说:“慢走,不送。鞋子我不会提,但走路不稳,我下次帮你治。”
等那人走后,春来大笑起来,说:“师父,这就是你用那个……”
他本来是说我的定身粉是用某某某某四个字那种东西制成的,突然觉得失口,立马收住了口,改口道:
“师父,他也是算命的?”
“懂一点,是从事这一行的,应该住在这附近,但已经走火入魔,是个神经病了。”
“神经病?”
“对,我第一眼就知道他神经有问题。”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原来想按部就班教你,一项一项来。既然遇上了,我就教教你。”
春来给我倒了一杯茶,掏出笔记本。
我说:“把纸和笔拿过来。”然后在纸上画了一张头像,指着这个头像说道:
“这叫面部狭窄平坦,鼻大突出,唯我独尊之相。”
“哦,难怪您说他——你从来没有错过,错的都是别人。”
“这种面相,面部狭长,又有一个大鼻子。给人的视觉感受就像丹霞地貌一样,平地立起一座山峰,古书形容这种面相叫【孤峰独立】。
看到这种人,你敬而远之。这是一个人际关系很糟糕的人,一个唯我独尊的人,一个超级以自我为心的人。任何人跟他合作都是一种不幸。”
“哦——春来吸了一口冷气。他想去摸头,刚伸一半放下了手,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们村上也有一个,人人怕他。他跟谁都吵架。谁见了他都绕道走。”
我点点头,问道:“是不是口才很好?”
春来说:“对。”
“为一点小事,跟你死缠烂打。”
“对。一个大男人跟女人一样,你得罪了他,他天天拍着双手骂冲天娘。”
我笑道:“甚至把别人家的菜苗扯死,放药毒死别人家的鸡鸭,又让你找不到证据。”
春来叹道:“正是这样。村里人希望他早点死,但他偏偏不死,现在七十多了,活得很精神。”
我又喝了一口茶,问道:“我为什么要治一治他吗?”
春来问:“为什么呢?”
“这种人属于第一次就要治服他。不然,他就步步逼进,闹得你喘不过气。
只能说你们村上的人太软弱了。如果有个强硬的人,第一次就给他往死里打,打个半死,他就不会逞强了。
这种人欺软怕硬,外强中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