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车程,车入一个村庄,山青水秀。再行一里便到了。下了车,明所长向他的朋友介绍我是散文学会万会长。大家客客气气地和我握手。
走进他家,他娘站在客厅,笑呵呵地说:“贵客、贵客。”
明所长说:“只有万老弟是贵客,其他人都来过。他又对我说:我爹去南宁妹妹家了。”
明所长的朋友对别的不感兴趣,进屋喝杯茶,就出来到车后尾厢找钓竿,他们的兴趣就是钓鱼。
明所长说:“明天去爬山,下午就钓钓鱼。钓竿我给你准备了。”
鱼塘就在他家屋角右上方。塘不是很大,但四周都有人下钓。明所长帮我下了钓,走了。我见旁边有个小孩,对小孩说:你帮我守着钓竿,我去看一下别人怎么钓的。
小孩调皮地问道:“你钓鱼厉害不?”
我问:“你怎么关心这个呢?“
他偏着脑袋说:“你送一条小鱼,我就帮你守。“
我笑笑:“我送你两条大鱼。”
他一脸认真:“你敢保证啊?这塘里的鱼都成了精呢,鬼得很。”
我摸摸他的头:“它有鬼卖,我还有鬼撒呢。”
他摇摇头:“我不相信你。”
我笑得更厉害了:“我保证送一条大鱼给你。”
他小声说:“我只要一条小鱼,不然,我爷爷会打我的。”
我问:“你要小鱼干什么?”
他一脸看不起我的样子:“这个都不知道,养着好玩吧。”
我不理小孩子了,去看别人钓鱼。到张三那儿看看,李四那儿瞧瞧,大家就开玩笑,说这塘里的鱼,比明所长还鬼。非要斗智斗勇,才能钓到一条鱼。
我问道:“那老钓不上,不空手而归?”
有人说,最后总是用网,各人捡几条,回去说是钓的。
我笑道:“这等于到外国玩几年,回来称海归。”
还有的人玩笑道:“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鱼,明所长这人滑得很,他家的鱼学会了他这一套。”
另一个人说:“这鱼就跟风骚女人一样,说,你来啊,来嘛,就是不脱裤。”
众人齐笑。我说:“你们技术不行,就集体污蔑明所长。”
看了一圈,回到我的钓位。小孩说:“咬都不咬你的。”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杜心悦。”他用手指比划。
我逗他:“杜月笙?那是个黑社会头子。”
他不理解黑社会,不过觉得不是句好话,急了,用树枝在地上写下“杜心悦”三字,说:“看清楚啊,是这三个字。”
“谁给你取的?”
“我爷爷。哎,你老跟我说话,我又不是一条鱼。”
“我的新式钓鱼法,只要和你说话,鱼就上钩。”
“你是个大骗子。”
“等会,我要让知道,我是个骗子还是个神仙罗。”
他听了,天真一笑,缺了一颗牙齿。
我说:“你爷爷肯定读了很多书。”
他问:“为什么呢?”
“给你取了这么好的名字呀。”
“好多人的名字都是他取的。”
“你家住在哪儿呀?”
他手一指,说道:“那儿,我爷爷坐在地坪里呢。”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其实不过二十米远,在一个屋前的地坪里,坐着位白须飘拂的长者。我心中一惊,这山沟沟里还有这么打扮的人?
心中暗想,可能是个奇人。于是,我取出一点药粉,往水中一抛。立马钓上一条鱼,打发小孩去叫那些人到我这边来钓。
听说我这边能上钓,一个个飞跑而来。我的个爷爷加奶奶。这场面热闹了,不是鱼儿不上钩,而是钓秆太少了。这个喊,那个叫,惊动四周的人,都来看热闹。
唯有老者不动,在坪中看书。
我抓到两条小一点鱼给杜心悦。他乐癫乐癫回去报喜了。
大家钓了不少,觉得再钓不好意思,便收工。明所长选了两条大的,他娘就开始剖鱼。
我把明所长叫到地坪里,指着那老头,问:“那是个什么人?”
明所长说:“奇人。”
我问:“怎么个奇法?”
他说:“说来话长。”
我说:找个地方,你扯扯他。
明所长问:“现在?”
我点点头。
明所长带我上二楼,进了一间小会客室, 明所长端了一杯茶给我,说道:“我们当地有句话,凤凰山不出奇,当官的一串串。我祖上是总兵,他祖上也是总兵。他姓杜,叫杜超甫。”
我笑得打岔,说:天下还有这样取名的。
明所长正色道:“不过,现在我们都叫他八爷。在堂兄弟中,他排行第八。八爷的祖上自总兵以下,代代都出读书人。八爷两个崽,一个务农,一个在广州一家大医院当医师。”
我一听,马上问:“那八爷懂医术不?”
明所长说:“懂,他年轻时留学德国学医,后来又学了中医,在上海一家医院退休,但不喜欢城市,回了老家住。夫人倒是常住在儿子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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