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蕙也抬头去看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金氏收起笑容,皱着眉头暗想,这丫头的表现太不寻常。按理这个时候该着急,该辩解,或以往常她的脾气,应该一股脑地埋怨自己。可她怎么这样冷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金氏设了这个局,就是想着跟沈如蕙撕破脸。以前都是由着沈如萱来小打小闹时不时膈应一下,让她在太太这里和下人面前一次次没脸,把名声搞坏。
她也的确做到了,这五姑娘就是一个草包,经不起半点撩拨,有些事,往往她才出手一半便达到了效果。让她有种有力没使出来的感觉。
但她不准备再继续玩猫捉老鼠的把戏了。在她听说二太太想要给沈如菲议亲时,她便决定开始收口了。她怕万一哪天二太太把沈如蕙的婚事再定下来,那么自己前期做的那些都要白废。
因为她知道,以二太太的性格,决不会给庶女找那不堪的人家,再怎么样也得是不愁吃穿,做当家少奶奶的。
但她决不允许沈如蕙过那样的日子,她要让她日日活在痛苦里,让她的余生为王氏赎罪。
“既这样,彩芝,你去清雅苑,把金姨娘那单子也拿来。金铃,你回去,把你们当时统计的单子也拿来,咱们对一下。”
两人应声而出。这时,彩莲带着那个叫柱儿来了。
“你叫柱儿?在三少爷屋里当差?”二太太问。
柱儿跪在地上,虽有些害怕,却声音清脆地应是。
沈如蕙看着柱儿的背影,她实是想不起来这个男孩子长什么样子,金凤跟着自己到了刘家之后,他又如何了。她只知道,金凤虽是家生子,却只有这一个弟弟,她十分看重这个弟弟。原想着跟着一起带到刘家去,可不知道为什么二太太没许。这会儿子想想,也许就是金氏做了手脚。
“你与五姑娘身边的金串认得吗?”二太太问。
“认得,金串姐姐常到三少爷房里去寻芬芳姐姐玩。”
金氏听到这话后,十分高兴,挑眉去看沈如蕙。
“她可是麻烦你往外捎什么东西或是卖过什么?”
“没有,奴才只是知道她叫金串,屋子里都喊她金串姐姐,有时她来给奴才这些下人带些小零嘴什么,奴才也跟着喊一声姐姐,但私下里没有说过话。”
金氏一听,着急地道:“胡说,有人看你为沉香阁办事,难道不是金串让你去的?”
金氏说完感觉屋里十分安静,抬头便瞧着二太太不悦地看着自己,心想自己心急了,连忙道:“是奴心急了,并不是要抢太太的话,只是这小子实是不诚实。”
二太太没理她,接着看柱儿,“你为沉香阁卖过东西没有?”
“这个卖过,但不是金串姐姐的。”
金氏一听,又来了精神,兴奋地看向二太太。二太太也直起身子,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容道:“是谁?让你卖什么?”
“是沉香阁的草儿,让奴才卖……这个真不好开口。”
“让你说就说,有什么不好说的。”二太太厉声道。
金氏则想着,不是金串,草儿也行,谁都知道草儿是沈如蕙弄到沉香阁的。
“是一些旧衣裳,草儿给奴才的时候,奴才说这个卖不了多少钱,可草儿一定要让奴才帮着卖,说她如今去了沉香阁,终于有新衣服穿了,这破旧的放在那里也不敢穿,怕被人瞧见以为永旺婶怠慢她。可若是裁了又可惜,不若卖了换两个铜板子。奴才拗不过她,只得帮了她。”
“你胡说,根本不是这回事。”金氏急急地道。
“姨娘若是不信可以去小的屋子里搜寻,前几天她刚刚又弄了一卷子破被子过去,还让小的卖呢。”柱儿不服气地道。
“二太太,不敢瞒太太,奴才在三少爷跟着跑腿,得三少爷看重,没事总往外面走走。身边的婆子丫头总是叫奴才帮着捎些什么,也有帮着典些什么,奴才挣个零花钱,只是这样,并没有其他的事。还请太太明鉴。”说完磕了一个头。
“可那草儿怎么单单寻你,她是如何认得你的。”金氏依旧不放弃。
“姨娘这话问得小的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草儿没进沉香阁前,可是跟在房妈妈身边,房妈妈见天地给她安排各种活计,满二房各个院子,只怕没有草儿没干到的力气活吧。不若金姨娘问问房妈妈,许是她更知道。”
金氏一听连忙去看二太太,自上回的事后,二太太便敲打彩莲,让房妈妈没事做好自己的本分,别总是往上房和娘姨院子里去。她一度怀疑,是不是二太太知道什么了。但一段时间后又没了动静,房妈妈还是管着她的活计。金氏又松了一口气。
她之所以在二房这样吃得开,一则她把沈林拢的好,一个月里总要到屋里歇上几日。二是她会处人,舍得花铜板收买下人。三就是二太太不是个心狠的,因为二太太自身的原因,她在沈林面前便矮三分,所以对她们这些姨娘也没像大太太那般。说的好听的是宽和的主儿,不好听的就是有些面。
上次的事后,她也有意避开与房妈妈多接触,没想今天让这小子给提了起来。
好刚想解释两句,就听外面通传,喜鹊和金铃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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