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你哥哥要娶谁?”沈如蕙瞧着小娟,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是喜茑姐姐,奴婢哥哥要娶喜茑姐姐。”小娟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道。
“怎么了?是有什么情况吗?”
“金家的事办完了,五儿与她娘在金串姐姐家呆了几天,待五儿娘好利索了,五儿就带她娘来与喜茑姐姐辞行。”
五儿要走,沈如蕙是知道的,只没想到这样快,“五儿去哪里了?如何走的?”
“说是要带她娘回老家去,她那天趁乱偷出自己身契的时候,还偷拿了金家的银子,说是足够她们娘俩回到老家过日子了。”
沈如蕙点点头,若是能回老家也是好的,三五两银子就能过一年,五儿还会些功夫,总能吃得上饭。不是沈如蕙不为五儿着想,虽然她在沈如萱这件事上帮了自己,但沈如蕙并不想把五儿留在身边,毕竟不是自己的丫头,“后患”这个词她还是知道的。
“接着说,五儿走了关喜茑什么事?”
“喜茑姐姐前天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说是她也要走了,她的仇已报了,只还有金姨娘,她相信五姑娘自会有办法对付她,五姑娘已是用不上她了。自己在奴婢家这么久,一方面是五姑娘仁慈,给了她容身之所,再有就是奴婢一家没有瞧不起她,把她当自己家人一样,她十分感谢。总之,说了好多伤感的话,奴婢娘不舍得她,抱着她好一个哭,连奴婢姐姐都拉着她不叫她走。
“喜茑说她是一定要走的,她现在没有什么事可做了,不能凭白在奴婢家吃闲饭。但是临走之前想给姑娘磕个头,感谢姑娘救了她性命,也为她之先在金氏手下当差时对姑娘造成的伤害道歉。”
小娟流着泪道,“奴婢与娘都劝不住喜茑姐姐,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要去哪里?做什么呢?若是再遇上如她前面那个丈夫一样的恶人可如何是好?”
沈如蕙去瞧金铃,“不是说她那丈夫已喝多酒摔进河沟里死了吗?”
“是,过年时候的事了,当时并没有死,只是自己喝多了爬不上来,周围又没人瞧见,还有天冷,活活冻死的。”金铃道。
沈如蕙点头,喜茑一个女子,虽说脸上有疤,却正是少妇的年纪,总会有人不怀好意的。
“奴婢与娘劝不住她,便想着来禀明姑娘,看看姑娘什么时候有时间见她一面,也好叫她走的安心。没成想,昨天奴婢哥哥休息,知道这件事,一个人想了好久,把奴婢娘拉到屋子里,之先听到他们小声吵架的声音,后来奴婢娘红着眼眶出来的。”
“你娘也同意了?”
“同意,奴婢的娘说,都是穷苦人,谁又比谁高贵。喜茑姐姐若还是当年的那个喜茑姐姐,我们家也高攀不上的。”
“你哥哥呢?可是真心?”沈如蕙不想让喜茑被人同情和可怜,一时新鲜还好,时间长了,过日子若是有了疙瘩,那就不好了。
“喜欢,哥哥与娘说,与其娶那些府里有脸面的,叫别人拿捏,还不如娶喜茑,最起码,娘叫她做什么她都不会违背娘。有这样的媳妇,娘可不是成老太君了。”小娟说完咯咯地笑道:“没想到,我哥平日里一根筋的人,为了娶媳妇连这样话都会说了。我娘被她哄得直点头,瞧着喜茑姐姐怎么样都顺眼。”
沈如蕙也扑哧一乐,这个福宽,关键时候倒是机灵的,有这样的眼力见,喜茑今后不会为婆媳关系发愁。
她是真心为喜茑高兴,命运坎坷,经历生死,看淡余生,没想到还能收获幸福。
“喜茑呢?她同意了?”
“一开始不同意的,说她配不上奴婢哥哥,死活要走,叫奴婢哥哥自寻好的去。后来两人又单独说了话,喜茑姐姐倒不坚持了,只她说,要五姑娘点头同意才成。”
沈如蕙呼出一口气来,刨去喜茑曾经侍候过金氏,帮着金氏办了不少不利于自己的事这方面来说,福宽的眼光还真是不错。他能不在乎喜茑的过去而娶她,是一个拎得清的。
喜茑的确不如府里那些清白的小姑娘条件好,年纪大了,成过亲,还破了相。但对于小娟家来说,喜茑却是最合适的,就象福宽自己说的,能干,聪明,心细,孝顺,若是她嫁给福宽,小娟家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沈如蕙笑道:“这有什么,既然你们一家都乐意,我哪有反对的,告诉你娘,尽管去操办。至于喜茑的身份,就说你哥哥从外头救回来的,以后由她在家里照顾小青和你们一家子,回头我给你娘找个活计,叫她来府里当差就成了。”
小娟听得这话,欢喜地磕头道谢。
“定下日子告诉一声,我叫金铃和金喜都去吃喜酒。金铃,拿十两银子给小娟。”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奴婢不是来要银子的。”
“拿着,不管怎么说,成亲就要热热闹闹的。告诉你哥,不必遮掩着,别人认出喜茑就认出来,只有一点,不能让人知道你姐姐的事。还有,告诉你娘,将来我成亲,你们一家我都要是带走做陪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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