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萱的脸还肿着,洪氏进来的时候,豆儿正用鸡蛋为她滚着脸颊。
瞧见洪氏进来,沈如萱着实吃惊,她连忙站起来行礼问安。洪氏也没理她,对着桑妈妈使了一个眼色,桑妈妈高声道:“你们两个,谁管着姑娘的衣物?”
小燕站了出来,“是奴婢。”
“把六姑娘的贴身衣物找出来。”
还没等小燕去找,楼下传来众人的声音,桑妈妈去瞧,回来道是沈阁老夫妇与大爷来了。
洪氏连忙起身去迎,沈如萱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对着豆儿轻声道:“去寻我姨娘,快去。”
没一会,宋氏与沈木也进得屋来,沈阁老坐在二楼正厅的椅子上,定定地瞧着沈如萱,屋子里没人敢说话,压得人似喘过气一般。
好半天,沈阁老沉声道:“六丫头,我再问你一次,与刘继祖往来,到底是不是你主动去做的?那信是不是你给他的?在街上遇到还有‘八方客’里有意的撩拨,是不是你做的?”
“祖父,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沈如萱昨天回来后想了很久,有一瞬间她真想承认了算了。嫁谁不是嫁,况且刘家又不是上不得台面,不就是与沈家不是一个阵营嘛,大不了成亲后不回娘家就是了。待到贤王坐了宝座,到时看沈家人怎么来求自己。
况且,那刘继祖看样子是真的喜欢自己,为了娶到自己费了这么多苦心,也不知道那信他是如何伪造出来了。难不成是那天自己与刘依然相谈甚欢,与她哥哥说了自己如何了?
但想是一回事,昨天瞧着赵氏与沈林的怒火,还有姨娘为自己挨的那两下子,她知道不能按自己的心意去走。
“我再问你一遍,真不是你做的?”沈阁老站了起来走到沈如萱跟前,沈如萱只觉得双腿都打起抖擞,“真的,真的没有,呜呜......祖父,我,我......”
“好,老大媳妇,找出来了吗?”
洪氏一边应是,一边示意小燕把装着沈如萱贴身小衣的小箱子放到桌子上。小燕抖着手拿出腰间的钥匙打开上面的小铜锁,一箱子花花绿绿的。
洪氏上前拿出几件,细细地瞧着上面的字和那丛兰草,前前后后拿了五六件,最后选定两件拿给赵氏,
“母亲,您看,跟这两件的针法是一样的。”
赵氏凑到烛火处细细地看了看,点了点头,又拿起来闻了闻,味道也是一样的。
“老爷,是六丫头的。”
沈如萱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什么是我的,我没见过这个,我从没穿过的。”沈如萱指着赵氏手中那件玖红色的肚兜一个劲摇头。
“祖父,真的不是我的,她们可以作证,我没有这样的小衣,真的,真的。”沈如萱这个时候是真的害怕了,因为那件肚兜真的是她的。她这个时候倒是相信这一切并不是刘继祖瞧好她做的了,而是她真的被别人陷害了。
“好,好,好,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你说说,这个到底是不是六姑娘的?不要撒谎,你是沈家的下人,不是她沈如萱的下人。”沈阁老盯着小燕道。
“老爷,老爷,不关六姑娘的事呀,真不关她的事。”金氏搭着喜鹊的手上得楼来。
沈阁老抬眼去瞧沈林和宋氏,沈林瞪了一眼宋氏,宋氏心底暗恨,两个粗使婆子都压不下一个金氏。
“老爷,奴婢可以对天发誓,这个决不是六姑娘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她的,老爷......”
“六丫头写的字可以叫人仿了去,难道这种东西也会让人去仿?”
“是真的,六丫头以前的小衣都是一个叫五儿的在做,只她犯了错被发卖了,便怀恨在心,一定是有人收买了她,她做的,一定是的,老爷。”
“五儿?怎么回事?”沈阁老问宋氏。
宋氏上前把原来侍候沈如萱那个五儿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她现在在哪里?为何要陷害六丫头?”
金氏这个时候也不敢隐瞒自家的事了,什么也没有沈如萱重要,一股脑地把自己是如何将五儿安排到金家,五儿又是如何被弟弟收用,这个五儿是怎么怀恨在心的统统说了出来。
“老爷,奴婢一句说话谎话都没有,那五儿已然偷了她的身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您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是真的,一定是有人收买了她。”
金氏这个时候倒觉得这件事应该是沈如蕙做的了,可她不能说。
沈阁老刚想吩咐沈木明天让人去打听一下这个五儿的情况,只听扑通一声,有人跪在了地上,“老爷,奴婢有话说。”
大家去瞧,只见喜鹊跪在那里,好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金氏心中感觉不妙,厉声道:“你要说什么,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喜鹊闭了闭眼睛,鼓足勇气道:“老爷,奴婢可以做证,这肚兜是六姑娘的,十多天前还穿过的。”
“你胡说,你胡说,你哪只眼睛见我穿过。”沈如萱上前要打喜鹊。
“六姑娘忘了,那天您去寻金姨娘,姨娘去了金家,你让奴婢给您倒果子露,结果却洒了您一身,你还冲奴婢发脾气。奴婢要给您换,您不肯,气呼呼地走了。奴婢瞧得清清楚楚,你那天穿的就是这件小衣。”
“你胡说,你为什么要害六姑娘,贱婢,贱婢。”金氏犹如疯了一般上前要撕打喜鹊。
“好了,闹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丢人吗?”
“老大媳妇,把金氏送去祠堂,不许任何人去见她。”转头去看呆呆的沈如萱,“六丫头从今天开始老实待在屋子里,不许下楼。”说完当先下了楼去。
瞧着众人跟了上来,沈阁老握了握拳头道:“刘家再来提亲,就应了吧,只有一点,一旦亲事议定,要快,今天是四月初一,月末之前吧,把她嫁出去。你们听着,以后就当沈家没有这个姑娘,不管是谁,都不许与她有任何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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