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主控室”的大门打开了,然而别说琥珀自己一头雾水,就连高文这个“卫星精”都不明白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他可不相信这个半精灵的“拍打修理法”真的修好了这古老的门禁系统,思前想后也只能暂时将其归结于一次巧合——哪怕他一点都不相信这是巧合。
“毕竟是这么旧的东西了是吧,一百多万年呢,里面肯定早出毛病了……等等,你们有没有听到那里面有什么声音?”
琥珀在一旁嘟嘟囔囔着,高文却已经迈步越过了她,向着大门另一侧走去。
刚一跨过大门,无数闪烁的红光便充斥了高文的视线,他一颗心瞬间便提了起来——随后,他看清了“主控室”内的情景。
那是一间极为宽阔的扇形大厅,大量看上去像是操控设备的控制台和完全分辨不出作用的古老设备安置在大厅的扇区内,在充斥整个房间的红色灯光下,数不清的全息投影漂浮在一台台设备的上空,而此刻几乎所有的界面都在闪烁着刺眼的红光和不断跳跃的错乱符号、图表,又有一道道黑红色的斑痕覆盖了大厅原本的银白色地面和墙壁,斑痕之间还可以看到某种强烈腐蚀之后留下的凹痕和坑洞,这可怕的一幕就仿佛曾有一个浑身流淌着致命毒液的庞然巨物在这大厅中游走,而它那毒性的肢体在这里留下了无数印记!
连续不断的警报声充斥在这个大厅中,急促的鸣响令人心烦意乱——这就是琥珀几秒钟前刚刚听到的声音。
“我觉得不太妙……”琥珀紧随其后走入了主控室,在看到里面的情景之后瞬间瞪大了眼睛,“我猜这地方正常运行的时候肯定不是这样的……”
“是逆潮的污染……果然是逆潮的污染……”高文喃喃自语着,那扇门背后的景象让他震惊,他心中却仿佛又隐约有所预料。此刻醒目的红色警示灯光和连续不断的系统报警声仍然充斥着四周,他迈步走进主控室,向着那片遍布污染痕迹的操控台走去,而在他视野的尽头,扇形大厅的最前端,一片开阔的区域中心正安置着一个巨大的半球形装置,那装置上空投影出的巨幅全息画面上同样跳动着无数的错乱线条和不知已经积累了多少年的警告信息,而在不断抖动失真的画面中央,一行断续跳动的字符映入高文眼中:
系统致命损毁,未知入侵已失控……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其他人也陆续走入了主控室中,四面八方的警示灯光与报警声音让每个人都紧张而错愕,甚至连一直维持着淡然冷漠表情的维多利亚都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战斗法杖,并稍稍向莫迪尔的方向靠拢了一步,梅丽塔则从队伍中越众而出,她快步来到高文身旁,嗓音低沉严肃:“我们又来晚一步……也可能来晚了许多年,这里已经被污染了。”
“是的,已经被污染了,而且污染者完成对这里的破坏之后便不知所踪,”高文环视着满目疮痍的主控室,那些污染侵蚀的痕迹触目惊心,然而造成污染的罪魁祸首却显然不在此处,“这里看不到空间裂隙,舱室本身也没有破损的迹象……‘那东西’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
梅丽塔轻轻吸了口气:“或许祂在这里发生了‘进化’,掌握了某种可以超脱物质规律束缚移动自身的能力……也可能祂还有别的逃脱路径……”
“可是这艘船还在飞行,”卡迈尔从旁边飘浮过来,嗓音嗡嗡地说道,“或许这里受到的破坏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至少它还能正常执行在神国之间的巡逻任务……”
“真是如此么?”高文眉头紧紧皱起,嗓音低沉缓慢地说道,“它真的还在正常巡逻么?这里所有的控制装置都陷入了严重的崩溃,主系统失去响应,整个控制室如同‘坏死’,可是飞船却还在几百年如一日地‘正常’巡航,你们不觉得这反而比飞船坠毁更让人感到惊悚么?”
“一个被砍掉脑袋的死人并不可怕,他没死才叫吓人,”丹尼尔的脸被周围的红光映照,嗓音仿佛夹着寒意般低沉,“尤其是他被砍掉脑袋之后还一切如常地生活了数百年之久……”
丹尼尔的话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头吹过,每个人都意识到了这完全“坏死”的主控室和正在如常巡航的飞船背后真正的惊悚之处,而就在这时,所有人都感到脚下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仿佛是这艘巨舰的动力系统正在进行什么大规模的操作——琥珀当场整个人都蹦了起来,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高文胳膊上,高文则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了那个规模最大的半球形全息投影。
他看到投影上错乱跳跃的线条正在抖动,已经完全崩溃的飞船系统中似乎还有某些残存的东西在顽强运行,他看到了模模糊糊勾勒出来的一些外部监控画面,看到有一片规模庞大的阴影正浮现在飞船的航路尽头,在断续跳动的字符间,他勉强辨认出了一些内容——“正在靠近……母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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