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队,我们今天就回去了。”吴军抽着徒弟供的中华烟,老气横秋的打电话给隆利县的刑警大队长侯乐家。
对宁台本县的刑警大队长,吴军大部分时间都可以摆正态度,但对隔壁县的刑警大队长,吴军看待对方就非常“平等”了。
何况,隆利县招待的也不好不是?
侯乐家自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连声道:“这桉子才破,别着急嘛,我这边实在是太忙了,你们也知道的,命桉现桉,领导都是追着问的,我要是喝一顿酒,都得被吊起来打……”
“我们理解的,主要是这边桉子也做完了,我们就该回去报道了。”吴军虚与委蛇的说着,嘴里还抽着烟,非常的社会。
“再留几天嘛,再留两日,我好好请大家喝一顿酒,保证喝好……”侯乐家的声音像是哀求金主大姐似的,情绪也非常的社会。
“心意领了,心意领了。但我们还是得回去了,难得会有两天假期,不能耗在招待所里。”吴军笑呵呵的说着客套话。
侯乐家又劝两下,劝不动了,才“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
吴军在另一边也收起电话,对江远道:“得了,咱们走咱们的,这边事了了。”
“好,我让车过来。”江远也打电话出去。
吴军问:“咱的车呢?”
“没空调呐,您还想坐回去?”江远奇怪的看吴军一眼。
江远说着话,再给师父点支烟,同村小伙伴江永新的埃尔法就停到了两人面前。
“远哥。”江永新推门下车,又开了中间的自动门,并积极的帮吴军拿行李。
吴军看着新崭崭的商务车,心情大为舒畅,乐道:“再下次出差做尸检,就应该让对方派车来接,车不好还不行。”
“您就做梦吧。”江远也笑着上了车。
江永新绕了一圈,反向上车。
“你怎么亲自开车过来了,派个小弟出来就行了。”江远又向江永新客气一下。
江永新嘿嘿一笑,道:“我平时也接送客户的,以前主要是美女客户为主。对您稍作破例。”
“那你这一步迈的可够大的。”吴军调侃道。
江永新愣了一下听懂了,哈哈的笑道:“您不知道,我们江村人以前也是出了名的敢闯敢干的。这就是国家给我们拆迁了,要是不拆迁,我早出去闯事业去了。”
“你当初就应该去拆迁办上班的。”吴军摇头失笑。
江远也是满怀感慨。
江村老一辈人,以前都是在外面打工的,敢不敢是一回事,不闯出去的,全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风了。
哪像现在,一个个都窝在家里面,混吃等死,身体健康,充满活力的样子。
全程高速回返。
江远只在车上迷湖了半个多小时,就进到了宁台县的地界。
两县的风貌相当,但回到宁台,给江远的感觉是更轻松惬意的。
江远伸了个懒腰,又伸伸腿,打开一瓶百岁山,一口气喝了近半,才吐出一口浊气,道:“总感觉被人白嫖了似的。”
“不会,咱们至少能卖1000。”吴军指指自己又指指江远,道:“我400,你600。”
江远险些呛水。
“我300,你700也合适。”吴军笑过,又道:“咱们这趟过去,算黄队的。隆利县那边,这次也是还他的人情,咱俩就算是……”
“劳务输出。”江永新听懂的更快。
江远也不禁莞尔。
埃尔法先将师父吴军送到家,再送江远回家。
回到江村小区,就见小广场人声鼎沸。
女人不跳广场舞,男人早晚不喝酒,就是一片祥和之气。
“今天是做什么?”江远出门读书久了,也不知道村里现在又有什么新玩法了。
江永新呵呵一笑:“我还以为你知道呢,特别选的今天回来。今天是叠金银。”
叠金银,就是手工叠金元宝和金条,再烧给下面的先人的仪式。
江村的老头老太太们,每日里闲着没事,就会生发出各种各样的活动来进行。同样是烧元宝给先人,江村就流行自己叠。
当然,很多村子都喜欢自己叠,认为这样做更有效,更虔诚。
“你叠吗?”江远问江永新。
“叠呗。我爷爷还在下面等着呢,说不定想买台拖拉机啥的。”江永新大咧咧的说。
江远也笑了:“那就去叠吧,我爷当年也想买头牛的。”
等江永新停好车,两人一起去小广场,随便找个桌椅坐下来,拿起桌上的金纸叠就是了。
金纸都是村委会买来的,叠好了各自拿回家,或者就留桌上都可以。
村里人都是想来叠就叠,叠一会儿,想走就走的状态。
有的家里面,夫妻二人轮流来,一个辅导孩子作业,辅导到愤怒了,就过来叠会金元宝,换另一个去愤怒。俩夫妻愤怒的间歇,就是孩子的修整期。
江远的老爹江富镇照例在大厨房里煮肉。
咕都都的肉香味,沿着风道就飞出来。江远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就知道老爹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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